璟妃沒有接皇後的帕子,生怕帕子上動了手腳。
恨恨地拿出自己的帕子擦眼淚。
心裡罵道,呸,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這是大姐為了保弟弟做出的犧牲,畢竟打使臣的事情是自家那混賬弟弟乾出來的。壓根不會往自己身上想。
皇後心道,這璟妃傻乎乎地還以為自己恢複四妃之位加封號,是因為那一曲《霓裳羽衣舞》。哪裡懂得這都是家人們賣命給她謀來的安穩。
陳相在宮外聽說她在宮裡竟然敢公開忤逆聖意和太後的意思,被褫奪封號,罰抄寫,被冷落。又疊加了逆子在這關鍵節骨眼上打了韃靼使臣。
生怕皇上懷疑他們家起了反心,密謀挑起外患,思慮一番後,連夜主動跟皇上請奏,安排了這場“你情我願”的戲碼。
皇上那邊又借此跟蒙齊巴克達成了私下的交易,以相互聯姻的方式,暗中支持蒙齊巴克未來爭奪可汗之位,蒙齊巴克則斡旋韃靼那邊與本朝這邊休戰。
如果璟妃哪天知道了真相,會不會為今日的驕橫跋扈,處處樹敵後悔?
但這樣的話皇後自然不會告訴璟妃。
這個後宮,誰又比誰活得更輕鬆?
每個人身後都牽扯著一個乃至幾個大家族的命運。
璟妃滿心的委屈像泰山壓頂,隻能說諸事不順。
她的臉掉過幾滴眼淚之後,就像春日小雨過後的嬌花,愈發美豔動人。
一路過去,風頭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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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蕊宮。
皇後跟璟妃離開後,眾人終於舒了口氣。
“剛剛好險啊,幸好皇後娘娘來了,不然可得遭一番罪。姝姐姐,璟妃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尖。以後可不能得罪了。”
江錦繡摸著胸口,身材單薄,發絲垂落,配著眼角的一顆淚痣,仿佛剛剛被璟妃收拾的是她。
海蘭珠詫異地盯著皇後的人先是抬著一個小木箱進了西側殿,又匆匆地離開。而眼前這嬌怯怯的江錦繡卻看起來十分淡定,似乎對皇後有賞見怪不怪。
心中暗歎,桃蕊宮跟皇後的關係竟如此密切!皇上好像對眼前的江錦繡亦情有獨鐘。
海蘭珠笑著說道,“謝謝錦繡妹妹為我求情。”
聲音裡充滿了宮裡少見的歡樂爽朗。
“隻是我好像什麼忙都沒幫上。姐姐果然深得皇上寵愛,剛進宮就侍寢。”江錦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心裡沒有什麼醋意,她已經習慣了被姐姐類似的王者碾壓。
麵對強者,誇就是了。有啥好嫉妒的。反正那是自己達不到的高度。
海蘭珠被吹捧,心裡自然美滋滋的,但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兩人不熟卻聊房事感覺有些奇怪:“難道妹妹還沒有侍寢過?”
“還沒有。”江錦繡靦腆地說道,這下連脖子都紅了。
她想到皇上剛剛宣布的獎勵,再過兩天就會輪到自己了,姐姐不是說了,遇事不懂就問,猶豫了下鼓起勇氣靦腆地問道,“姝姐姐,請問,那個,那個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
海蘭珠一聽就笑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俏聲問道,“哪個?”
“姐姐!你好壞啊!”江錦繡緊張不安地四處張望著,一跺腳,羞得臉都發燙。
沒多想,就拉著海蘭珠往裡屋走。
“好像沒有特彆要注意的地方。”海蘭珠邊走邊笑著說道。
心想,中原的女子都如此忸怩的麼。這也太單純了吧,還能問出這種問題,誰會告訴你這個,巴不得你踩坑。
“姐姐就隨便說說嘛。”江錦繡朝海蘭珠撒嬌,小聲說道,“告訴妹妹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免得到時候丟臉,惹皇上生氣。求你了,姝姐姐。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