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又做噩夢了?”
徐福海一臉關切,手裡輕輕地搖著扇子,給皇上扇風。
探了探皇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薑太醫剛走,要不要把他喊回來給皇上瞧瞧?”
“不用了。給朕新沏壺茶來。”
李北辰低下頭揉了揉眉心。想到夢裡的場景,他有一瞬間的心痛。
房間的一角放著一架古琴。
李北辰在古琴前坐下,開始調試琴弦。徐福海會意地焚上安神的香料,吩咐小太監給皇上泡壺毛尖。
輕攏慢撚,細長的十指一麵按弦,一麵彈挑,樂曲從指尖流淌出來。
皆是《詩經》中的曲子。
悠揚悅耳,清婉纏綿。
李北辰越來越投入,卻越來越思念一個人,眼前都是她的影子。
一會兒是初見她時活潑的粉紫色衣衫,一會兒是夢裡她高冷的白色衣袂。
一會兒是她的巧笑倩兮,一會兒是她的眉頭緊鎖。
一會兒是她提筆寫字,一會兒又是她舉劍殺敵。
一曲終了,手放在琴弦上,心緒難平,悵然若失。
李北辰撫摸著胸口衣服裡的同心平安玉,心中問道,月白,你與朕是同心的嗎?
屋裡的滴漏滴滴答地響著,提醒著他時光的流逝。
他靜默了會起身,又回到書桌前,繼續批閱奏折。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批完了一打之後,李北辰轉過頭來,和顏悅色地問道:“大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朕說?”
徐福海立馬弓著腰說道:“皇上聖明。剛剛桃蕊宮的福貴人說作了首詩,想請皇上品鑒。”
李北辰心中一動,月白,你竟跟朕如此心有靈犀。
但麵上卻神色淡淡:“詩在哪裡?”
“在這。”徐福海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密封上蠟的精美紙卷。
“福貴人娘娘說……”徐福海特意停頓了一句。
“說什麼?”皇上果然急了。
“說,皇上要等黃昏時候再看。”徐福海笑著說道。
心想,這福貴人也太會了。很懂得利用人好奇的心理。
李北辰把紙卷捏在手心,淡淡地說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迫不及待地不顧江月白的囑咐離開拆開。
但又硬生生地忍耐下來。
這種焦灼的興奮感和期待感,抓住了他的身心。
想到和妃一會兒要來,他悄悄地把這封“密函”揣進了懷裡的兜裡。
眉梢上掛著藏不住的笑意。
不久之後和妃來了。
依然是他熟悉的那個香味,一身水綠色的衣衫,發髻上隻插著兩隻綴著東陵玉的發簪,妝容清淡。
安靜怡人。
李北辰看著心情就好了許多:“過來磨墨。”
這不過是和妃比璟妃更了解李北辰,了解李北辰的個性和需求,這麼多年紅袖添香的工作經驗豐富。
也更知道在什麼場合穿什麼樣的衣服,做什麼樣的事情,都有code。
比如在這勤政殿,就是皇上工作的地方。加上還會有大臣來議事。那麼得體大方素雅的職業裝就最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