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這姑娘是真傻還是裝傻,害得他提心吊膽為她擔心了半天。
李北辰眼睛裡藏不住的笑意。
若不是韓子謙在這裡,他真該要刮刮她挺翹的鼻子,罵她句“真淘氣”。
韓子謙瞟了一眼棋盤,冷淡地點點頭,“娘娘通過了。臣想知道,娘娘是一時興趣,還是真心想學?”
能落對子,隻能說明圍棋入了門。離成為高手差得遠。
“真心想學。”江月白恭恭敬敬地答道。
韓子謙掀起眼皮,看了江月白一眼,“學棋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背大量棋譜。你能常年堅持下去嗎?”
江月白毫不猶豫地答道:“能。”
韓子謙不了解江月白,李北辰了解。他知道江月白是真能做到。這麼多年她學各種技能,包括劍術都是這麼過來的。
李北辰接著就問:“韓大人的第三個條件是?”
韓子謙突然坐直身子,踟躕了片刻後,方才下定決心:“第三個條件,是臣淨身後入宮,方可教娘娘學棋。如果陛下不答應,恕臣難以從命。”
李北辰心中震驚,韓子謙果然是心胸坦蕩磊落,謙謙君子,杜絕了一切淫亂宮闈,造成君臣猜忌,禍患家族的可能性。
隻是,他頓覺汗顏。如此一來,為博美人一笑,傷害臣子作為男人的根本,這與曆史上的昏君有何不同。
何況與他亦師亦友,難得的知音。
李北辰搖搖頭,頗為感慨地說道,“是朕唐突了老師。這第三條朕絕不會應允。今日之事,作罷。天下善弈之人千千萬,但隻有一個韓子謙。”
拒絕領導是門藝術,搞不好就翻臉,從此被打入“冷宮”,甚至惹上麻煩。
江月白暗中佩服韓子謙的通透機智,職場高手。
以退為進,既然規則不好用,就改用道義。還不是自己的道義,而是領導對自己身份的定位。
這樣既顧全了領導麵子,表了忠心,又妥善地化解了危機。把皇帝的心思拿捏得緊緊的。
三個人各有心事,默契地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怪異。
江月白心中一動,默默地清空了棋盤,君臣二人又大張旗鼓地下了一盤,廝殺得極為激烈。
李北辰隻感覺心中痛快。
這些天的壓抑,都在圍棋的攻城略地中被釋放出來。
窗外不知何時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卷進屋裡,一股子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世界忽然變小了。
隻剩下他們三個人。這一方天地。
一盤棋結束,天色已晚,雨越下越大。李北辰笑著說,這是天要留人,將韓子謙留下用晚膳。
這是李北辰登基後第一次與老師用晚膳。李北辰叫了點酒。兩人遙遙舉杯,不言不語,但憑心意,反而比觥籌交錯喝得更不亦樂乎。
晚膳結束,兩個人拎著酒壺,換了個地方繼續喝。
整個過程裡,隻留下來兩個心腹的宮女,其他的都被屏退在外圍。
其中一名宮女負責彈琴,一名負責倒酒。
這是外人從未見過的皇上,他的私人時間。
他們相逢於李北辰微末時,主打一個懷念青蔥少年時光。
江月白不好杵在皇上的身邊偷聽二人的談話,又不好貿然離開。
思來想去,彈琴的有了,跳舞的還沒有。
今日月事已儘,身子頗為爽利。
她思量了一番,決定借此機會,模考《寵妃修煉手冊》裡趙飛燕老師布置的作業“舞動京城”。
然而下定決心是一回事,實行又是一回事。
一向淡定從容的她,站起身準備離座,心跳狂亂如戰鼓。
兩腿根本不聽使喚,一步都邁不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