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朵瞬間發起燒來,瞬間垂下眼簾。
甚至沒有看清江月白身上的服飾。他不敢看。
隻是想到她服下了息子丹,一顆心就猛地往下沉,臉色瞬間又白了三分。
跟著他一起來的小太監立刻稟明江月白,是皇上派薑閒來幫忙調理下身子,更好懷上龍嗣。
侍寢的事情,就這樣被當眾說出來,而江月白恰恰剛好洗過澡,瞬息間窘得從臉紅到了脖子。
她不好意思抬頭看薑閒,沉默著先行進了屋。
薑閒進屋後,一眼就望見桌子上擺著的牡丹花,碗口大的花苞初初綻開了小半朵,舒展開幾瓣,含羞帶怯,嬌媚華麗的紫色豔光四射。
就如同此時的江月白,眼角眉梢似乎都變了,從前颯爽的人兒,此時帶著百般風情。
薑閒不過偷看了幾眼,心便狂跳不已,故作平靜地搭上江月白的手腕,努力控製紊亂的心緒。
靜下心號了脈,發現並無異樣。
薑閒頓時鬆下了口氣。
猜測是因為她喝下的息子湯並不多,所以影響不明顯。
現在回家去取家裡的秘藥,給她及時服下應該來得及。
原本應該例行問些月事和侍寢相關的問題,但他已經注意到江月白脖子上淩亂的紅痕,問都沒問,直接給開了兩盒止疼去疤痕的藥膏,以治臉側的那道傷痕的名義,但又以淡淡的口吻交代她,隻要是傷口都可以塗抹。
特意開了些養血養神暖宮促懷孕的祖傳秘方,囑咐了煎藥的步驟和要點,要趁熱按時服用。
暗暗祈禱,希望她能一舉得男,這樣在後宮裡能好過些。
江月白就像做了壞事被大人發現的小孩,一直沒好意思抬眸子看薑閒。
薑閒收好醫箱,準備離去時,視線黏在了桌子上的魏紫上。
實在是令人窒息之美。
平日裡難得看到這麼高品級的魏紫,顏色如此純正濃烈,花型如此飽滿,花瓣如此層層疊疊,香氣縈繞,馥鬱怡人。這恐怕是至少二十年的老根。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想要觸摸那鮮豔嬌嫩的花瓣。
將要碰觸到的一瞬間,聽到一個小宮女出聲喊道,“這花不能摸!金貴著呢。”
其實她也不懂,隻是聽送花來的小太監邀功時說的。
薑閒瞬間收回了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些窘迫,連忙低頭拱手:
“娘娘恕罪。”
江月白聽到小宮女的呼聲,瞪了她一眼,抬起望向薑閒,淡淡地說道,“這牡丹花再金貴也隻是盆花。薑大人若是喜歡,摸一下不打緊。”
小宮女忙低下頭,膽怯不敢再吭聲。
薑閒此時已經元神歸位,已無想要觸碰一下的心境,恭恭敬敬地拱手做禮,“是臣失儀。望娘娘恕罪。”
江月白此時已神色如常,淡淡地應道:“薑大人免禮。”
薑閒:“臣告辭。娘娘好好休息。”
就在轉身離開的一瞬間,他戀戀不舍地又望了一眼桌上的魏紫,進屋時還半開著,此時又多開了幾分。
心像被鈍刀子割一樣。
這一瞬間的失神,令他踉蹌著差點跌倒。眾人皆以為他因為想摸花的事失態,不疑有他。
江月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薑閒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令她想起一個詞“花癡”。
原來喜歡花的人,真可以癡迷如此。
她緩步地走到花前,伸出手停在空中,掃視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宮女太監。
轉過頭手指碰觸花瓣,輕輕地玩弄著,又摸了摸中間的花蕊。
在眾目睽睽之中,自言自語道,“軟軟的。”
抬起手來,聞了聞指尖,有一縷濃烈甜軟像糖果味的香氣。
於江月白而言,自始至終,眼前的就是一盆花,再高貴也是一盆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