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住鋒芒的江月白又恢複了平時淡定自若的狀態,她目光清澈,表情溫雅,嘴角甚至噙著一絲極淡的微笑。完全沒有殺人的激烈與狠辣。
把在場的一眾男子都看傻了。
若說此前是熱烈的紅玫瑰,那此時就是溫柔的白月光。
江月白從不喜歡賣弄風騷性感,上一世如此,這一世亦如此。
這身裝扮今後肯定會帶來一係列的後遺症,比如被指責有傷風化,被諸多男性看光等一類的。
但她必須這麼做。
絕不可能因為男人影響拔劍的速度,男人的眼光就更不可能!
但衣服上沾染了鮮血,去換身乾淨的練功服不是不行。
她正要轉身朝主殿走去,卻聽到身後一聲激動的呼喊:“娘娘,解開了。”
隻好又留了下來。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米色方布,似乎是從衣服內袍撕下的,上麵有紅色字跡,似是血書。
廚子甲小心翼翼地把方布雙手捧出,遞給坐著的江月白。
江月白攤開來看,上有潦草的四個字:“罪大惡極”。
想必謝夫人在魏王死之前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在廚子掀開布的一瞬間,就露出一張風流倜儻、遊戲人間的臉。
還真是魏王。
竟然就這麼死了。
身首異處。
兩隻桃花眼睜得老大,再也沒有顧盼風流的神采,麵部的表情顯示,在死他的那一瞬間充滿了驚疑、痛苦和絕望。
真正的死不瞑目。
可他的嘴角卻掛著奇怪的微笑,似乎在嘲諷,又似已經解脫。
魏王死了,竟然死了。
這一次,江月白沒有吐血。
她神色複雜甚至有點恍惚地盯著魏王的頭顱,嘴角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這意味著他們贏了第一步。
但她不敢相信魏王處心積慮多年,武功超群,竟然就這樣輕易地被乾掉了。
她和李北辰聯手都沒有打過。
想必是謝夫人埋伏著趁其不備射箭偷襲了他。
謝家的箭術果然是一流的。
看來箭術隻要足夠強大,就能夠殺死比自己強大很多的人。
江月白下定決心要學習箭術。
她的笑容漸漸又淡了下去。
她想起來自己的妹妹江錦詩。
沉默片刻後,她默默地替魏王合上了眼睛。
突如其來的轉折,更令陳相、孫尚書和毛指揮使措手不及。
誅反賊、清君側的目的已經實現,他們已經沒有理由再打著搜尋魏王的名義將禁軍留下來固定值守。
現在麵臨著最艱難的抉擇:要麼以“勤王保駕”的名義掙個功勞,說不定能謀取個爵位,要麼直接反了。
他們此時無法當眾進行商議。
同時他們三個人麵臨,誰來當皇帝的問題。
原本捏在手上最重要的棋子,前太子的遺腹子,因為年齡太小,卻又中毒太深,沒有柳太醫進行專門治療,擅自服用從江月白處偷走的修真界解毒藥丸,昨天夜裡無力回天死了。
孩子的母親,當初的偶爾被幸的宮女悲傷過度跟著服毒自殺了。
想要謀反,至少得先殺了皇帝。偏偏此時,皇上不知所蹤。
他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氣氛出奇地凝重。
江月白跟他們一樣,把方方麵麵的事情在腦子裡全都捋了一遍後,故意用沾滿鮮血的手緊緊地拿著米色的白布,表現出害怕的顫抖,故意弄臟布上的字。
陳相終於率先開口:“布上寫了什麼?”
江月白沉默地將手中的布命人傳了過去。
上麵的字依然可辨,但是筆劃形體卻有些模糊不清。這樣對方沒法憑字體猜出是誰殺了魏王。
江月白不想此刻就暴露謝夫人,儘管謝夫人可能根本不在意。
這塊染血的白布在陳相、孫尚書和毛指揮使之間傳閱,最終落在毛玉良手中。
四個字沒有透露出任何有用信息,不過是個批注,表明殺了個“罪大惡極”的反賊而已。
拿到魏王的人頭後,江月白心下大定,她恢複了鬥誌,站起身,展開肩膀,揚起下巴:
“感謝三位大人前來桃蕊宮救駕勤王,現在賊人已伏誅。這裡是後宮,都是女眷,多有不便,請三位大人帶著屬下速速離開,以免生亂。”
陳相握緊了拳頭。
他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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