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後的一聲比一聲淒厲,尖銳。
六王爺看向薑院使:“薑院使,如果服用下丹藥的話,能有幾成的把握?”
薑院使為難地說道:“很難講。最佳的方案是先把線拆除,再在內臟的縫合處抹上婕妤給的治傷膏,等愈合後再服用解毒丹。但太後現在寒毒已經發作,疼痛難忍,拆線恐怕都困難。且會再次大量出血。太後娘娘做完手術,已極為虛弱。”
薑院使搖搖頭,“太後恐怕經受不住這番折騰。而且即使重新塗上,效果不一定如意。比如不能確定治傷膏塗抹進內臟後,是否會發生粘黏,不該長在一起的長在一起。”
“所以?”六王爺眉頭緊皺。
薑院使拱手埋頭行禮,“到了目前的情況,治傷膏已經用不上,隻能考慮是否要使用解毒丹。”
六王爺沉默著,表情凝然不動,此事需要他作為主事人拿個決斷。
聽到母後痛苦的哀嚎慘叫,他悄悄地握緊拳頭,對薑院使冷靜地吩咐道,“那就抓緊時間服用。”
至少能讓母後少痛苦些時候。無論是就此治好或者是大出血,都是解脫。
“好,臣這就去辦。”
薑院使得了命令之後,立刻就服侍著太後喝藥。
就算喝藥,也不是個順利的過程。持續地嘔吐出來,折騰了許久,才最終吞下去。
然而還是連連慘叫不止。
太後滿頭大汗,青筋暴露,疼得渾身都是冷汗。
她是個極其能忍耐的人,此時卻也無法承受。
而被人按住手腳,不能動彈,即使是為了救她,她依然感到無比屈辱。
六王爺就在一旁靜靜地拉著太後的手,陪著太後。
江月白遠遠望著病床上的太後,既有唏噓也有恐懼。
這毒藥實在可怕,比鴆酒還可怕。
既無法生,也無法死,持續地飽受折磨,沒有尊嚴,隻能被動等待死亡降臨。
魏王看起來不僅要謀權篡位,而且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太後。
江月白突然覺得如此這般故意折磨,裡麵很可能有故事。
否則按照李北辰偶爾提及的,他們三個兄弟之間的感情很好,一起同甘苦共患難過,太後對魏王多有照拂。魏王何苦恩將仇報呢?純粹就是因為惡毒嗎?
她猜測,或許造成魏王年幼失母的罪魁禍首就是太後,而如今魏王或許是在為他的母親報仇。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很難說清楚。
拿著手裡的保命丹,江月白猶豫著要不要給太後吃。
一來,係統隻獎勵了一顆保命丹,萬一將來自己或者皇上有危險,就沒有救命的藥;
二來,假如這個寒毒不可解,保命丹會讓太後一直這麼痛苦下去,直到燈枯油竭。就像靠藥物延續生命的癌症患者,活著是否就比死去更有幸福感?
三來,她反問自己為何要救太後,救太後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當初太後在馬車上許諾要給她一世平安,安樂無憂,後來一樣恩將仇報喂息子湯,今天上午一樣差點殺了自己。太後顯然不是個知恩圖報、信守承諾的人。她現實理智,毒辣冷血,精於利用和算計。
唯一救的理由,無非就是他是皇帝的母親。而失去母親是自己一生之痛。
江月白注視著深藍的夜空,做著人生中最艱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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