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過去的每一個細節,是幸福也是痛苦。
她的眼裡總會情不自禁地含著淚,似乎下一秒就會掉下,卻又瞬間消失不見。
見娘娘幾乎沒怎麼動筷子,趙大廚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是不是不合娘娘胃口?現在奴才就給娘娘重做。”
他今日在廚房裡老犯錯,有點不知所措的精神恍惚,經常忘了放鹽和放糖,想起來放的時候,竟然對熟悉的分量,產生了懷疑:是放這麼多糖嗎?對於小主來說會不會太甜了。
他突然拿不準。
江月白喉嚨像被塞了東西,眼裡好像進了沙,有點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方才說道,“沒有,很好。”
說完就伸出筷子去夾小菜。飯還是要吃的。再難過都要好好吃飯。
突然有小宮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滿臉的笑意見到江月白後迅速地收斂起來,難掩語氣裡的欣喜,“娘娘,好神奇,外麵院子裡的花突然都開了。”
“嗯。”江月白朝窗外看去,帶著憂傷地說道,“或許是專門為錦繡開的。”
人生漫漫的過程仿佛一抹於初春時節萌生的新芽,春秋代序,四季輪轉,長出嫩綠的葉,開出絢爛的花,結出累累的果實。
錦繡就如窗外的花一樣,未來得及結果,就在絢爛的時候凋零。
站在一旁伺候著的素素突然說道,“淳妃娘娘從前最開把桃花插瓶,擺在床頭。娘娘,要不奴婢剪幾枝桃花給錦繡小主看看。”
是了,錦繡當初還美滋滋地告訴她,床邊放桃花可以增強桃花運。
正對著窗戶的一株桃樹,原本開始結迷你的小桃子,此時竟然重新掛滿了粉色的蓓蕾,不少已經綻放。
江月白想起那天下雨的早上,自己就是坐在這個位置,錦繡要遲到了,俏生生地在屋外跟她打招呼,關切地問她脖子上的吻痕是不是花粉過敏。
天真可愛得緊。
江月白咬了口牛肉的餡餅說道:“摘幾朵給錦繡簪上吧。她喜歡簪花。”
“好。”素素應道,立馬安排下去。
見自家主子沒有因為錦繡的事情而泄了精氣神,素素感到高興的同時,又萬分心疼。
江月白細細地品嘗著手中的牛肉餡餅,就著一碗小米粥,吃得極慢。
妹妹很愛吃的牛肉餡餅,早餐能吃上兩三個。
江月白以前覺得作為早餐很油膩,經常勸腸胃不好的妹妹要少吃。今日吃起來,好像也沒有那麼油膩,外皮酥脆,內裡的牛肉鮮嫩多汁,確實美味。
見到小主多少每樣都吃了些,趙大廚喜笑顏開,才找回了些自信。
身為主子,在低穀困境中,保持冷靜、平和與堅強,也是對下屬的勉勵。
鼻子堵了,嗓子感謝不爽利,頭也痛。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穿濕衣服太久,有點感冒了。江月白命趙大廚煮了點薑湯來喝,出了身熱汗才感覺好多了。
吃好了早飯後,江月白兌換了係統裡的化妝品套裝。
她要美美地給妹妹化個妝。古代的化妝品天然歸天然,但終歸品種、樣式和技術水平跟現代沒法比,尤其是上裝工具方麵。套裝裡光各式用途的刷子就有十二把,還有睫毛夾、睫毛膏這樣的神器。
腮紅有十種不同色號的,眼影堪比八十四色的調色盤,口紅二十四支。粉底液不同色號的五瓶……
因為大禮包裡的各種玩意實在太多,堪比專業化妝師。
江月白收拾了一套適合錦繡的,其他的收入櫃子中。
錦繡從前最愛柔嫩的粉色。
江月白給她精心化了個清純甜軟,元氣滿滿的小甜心妝容,看起來栩栩如生,仿佛睡著了正做著美夢。
完成之後,江月白輕輕地觸碰著妹妹的臉頰,眼前仿佛出現妹妹開心地說“姐姐真好”的歡喜模樣。
假如錦繡還活著,有這麼一套化妝神器,她一定會愛不釋手,把每種都會嘗試一遍,還會天天抓著桃蕊宮的小宮女,給她們親自化妝。
假如妹妹還活著,該多好啊。江月白歎息著。
手輕輕地撫過妹妹身上精致華麗的桃粉色衣衫。這是內務府連夜趕製的新衣。
一切準備就緒後,江月白就跪在一旁默默地給妹妹燒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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