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北辰真地離開房間時,孟昭儀又快步追了上去,站在門口,目送李北辰在院子裡停留片刻後,消失在夜色裡。
出門後,李北辰神色恢複如常,一掃剛才的煩亂不耐之色,回了勤政殿。他要的就是孟昭知難而退,又或者討好服從。
李北辰又點了蕭常在侍奉筆墨。
忙到亥時,徐方匆匆來報,楊貴人在殿內吞金自儘,發現時已無生機。
接近子時,傳來冷宮陳氏精神失常、畏罪自儘,兩奴仆跟隨而去的消息。
沒人細究流產了的陳氏十分虛弱,身邊又有兩個忠心耿耿的奴婢寸步不離,是怎麼個自儘法。
總而言之就是去了。
在她被夏嬪推搡至流產時,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知道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隻是怎麼個死法。
她的屍身被連夜運了出去,沒人知道去了哪裡。
和妃最先趕到了長春宮,皇帝帶著蕭常在隨後也到了。院子裡由和妃領著跪下一大片。
由和妃敘述了大致經過。
原來李北辰走了之後,孟昭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滿懷期待地精心準備了一下午竟然是這個結果。想到表姐楊氏生性善舞,孟昭一怒之下跑去東側殿將楊貴人羞辱了一頓。
孟昭離開後,楊貴人支開自己的貼身宮女後寫下遺書吞金自儘。
和妃詢問了楊貴人的宮女當時的情形,聽說孟昭當時的用詞十分激烈惡毒,楊貴人不堪其辱,險些暈倒。
李北辰拆開遺書,裡麵有張薄紙,上書:若有來世,絕不入宮。
“孟昭儀,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可要找人對質?”李北辰的臉色十分陰沉。
孟昭抬起她那張絕美的臉來,深深地注視著李北辰,朱唇輕啟,一臉哀婉。
按照她的個性,本要正麵硬剛,權衡利弊後,最終選擇伏低做小,帶著幾分委屈地說道,“臣妾不過是說了兩句氣話。誰知道表姐她就……”
一個容貌儘毀的廢物而已,活著不過是自取其辱。
李北辰看向和妃:“把楊貴人的婢女們帶過來。朕要親自問話。”
結果李北辰一問,那些婢女們按照楊貴人生前交代的話,添油加醋地把當時孟昭說的話當場複述了一遍。
孟昭難以置信地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自己當時生氣確實說了不少過火的話,但絕對沒有這般過火和惡毒。
“大膽刁奴!胡說八道!”孟昭怒道。
那些婢女們嚶嚶哭泣,怯怯地哀求。孟昭瞬間明白,這一切都是表姐臨死前設計好的,就是為了讓皇上厭棄她。
但她想不通表姐為何要這麼做。
她入宮後並沒有對表姐做什麼過火的事情,除了今晚。
李北辰麵色沉鬱,“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孟昭此時依然保持著高傲的姿態,她咬著薄唇,將唇瓣染上了血色。
“表姐自儘,臣妾深感難過不安。當時不過說了幾句氣話,沒想到表姐竟然會敏感至此。但絕對沒有說那些惡毒之言。臣妾不知這些奴才為何要陷害臣妾,也不明白表姐為何突然自儘。隻求皇上相信臣妾,不可被他們的一麵之詞蒙蔽。”
李北辰冷冷地說道,“朕隻相信事實。事已至此,你當時說了什麼不重要。你因嫉妒去質問羞辱楊貴人是事實。楊貴人在你離開後不堪其辱,留下遺書,吞金自儘亦是事實。”
孟昭垂者眸子,對此啞口無言。
李北辰目光凜凜,此時威嚴更盛:
“朕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妒婦,連自己的表姐都容不下。梁小寶,擬朕旨意,昭儀孟氏不守婦德,驕橫善妒,對同宮低位妃嬪照料管理失職,降為婕妤,閉門思過一個月。除非傳召,不得外出。貴人楊氏以貴人製入殮,葬於金山妃陵。楊氏殿內人等伺候不力,每人領三十大板,之後一律充做粗使雜役。”
和妃一聽這罰得也太重了,連忙跪下替孟昭求情:“皇上,孟妹妹她年紀小初入宮……”
誰知被李北辰無情打斷:“對此,你也存在失職。罰俸三個月,自行反省。”
說完後帶著蕭常在生氣地離開。
和妃隻好象征性地安慰了孟昭幾句,跟著帶著人匆匆離開。
孟昭一直保持著端莊矜持的儀態,實際上壓根沒聽見他們都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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