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裡,皇上翻牌子召了薑答應。
對此有各種各樣的猜測,有人說是為了了解楊貴人的情況,有人說按位份也該輪到了,也有人說是嘉寧妃推薦的。
次日薑氏正常地升了位份,成為薑常在。
向來都是誰侍寢,誰就是話題女王。
“莫非皇上因為不滿意妹妹,才沒有給妹妹封號?”端才人譏諷地說道。
自上次杜蕾斯被冤枉不得不吞下委屈以後,她就總感覺心情鬱結,有一股子氣出不來,看誰都不順眼。
端才人話音落下,在座的沒有封號的妃嬪都變了臉色。
和妃皺眉,這端才人怎麼愛說刻薄話。上次吃的虧還不夠嗎?
“妹妹你這可是妄自揣測聖意。和妃娘娘,您說臣妾說得對嗎。”方常在嬌滴滴地說道。
和妃聽到方常在嗲嗲的聲音就頭疼,“方常在,你說話正常點。”
“和妃娘娘是說臣妾嗲聲嗲氣嗎?可是我們雞籠那邊的女孩子都這樣講話啊。臣妾從小就這樣。”方常在一如既往地嬌滴滴。
對方搬出一方民俗,和妃不好說重:“那也要儘量注意分寸,不可失了莊重。天熱,沒什麼事就散了吧。”
薑氏散會後跟往常一樣去了寧安宮。告訴了江月白,昨晚皇上問了許多關於楊貴人和她的問題。
薑氏正要繼續往下說,卻被江月白生生打斷:“楊妹妹被人害成這樣,真是令人惋惜心痛。”
薑氏愣了下,“皇上對娘娘也很是關心和掛念。問的問題不比楊貴人少,問得可細致了。”
江月白笑了笑,皇上在調查她呢。就連薑氏過來告訴她這事兒,說不定都是皇上故意的。
江月白趕緊岔開話題,故作驚喜害羞狀:“沒想到皇上這樣關心我。妹妹昨晚都還順利吧。”
這下子輪到薑常在害羞了。
江月白趁熱打鐵給薑常在許多賞賜,又吩咐素素分些冰塊給薑常在。
常在的位份也能分到一些冰。但此時正值炎炎酷暑,用冰的地方很多,冰卻很快就化,自然不夠用。江月白的這份賞賜自然令薑常在受寵若驚。
而這次宮正司安排進來的人,江月白就沒指望乾淨。裡麵肯定有被安插進來的眼線,其中必然有皇上的人。
所以她說話做事都很注意,哪些話該說哪些不該說,都拿捏著分寸。
她希望皇上知道的,也順其自然地通過這個眼線傳到皇上那裡。皇上說不定預判了她的預判,對她表現出來的樣子表示懷疑,但那又如何呢?
如果對方懷疑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起來,反客為主,讓調查結果對自己有利。
畢竟懷疑本身也是一種探究的興趣。
越懷疑,越會越好奇,越會花時間和心思去研究和琢磨。琢磨著琢磨著,就不知不覺上了心。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偶爾給皇上留下破綻,然後讓他自己親自去求證,最終發現誤會了她,還進一步證實了她的品性或者心意……
下午李北辰召了順嬪伴駕侍奉筆墨。到了深夜正要歇下,小寶突然來報孟婕妤高熱。
和妃最先帶著太醫到。側殿的方常在也到了場。一個時辰後,皇上才跟著順嬪一前一後地趕過來。
皇上走在前麵,順嬪慢悠悠地跟著走在後麵,打了個哈欠後,慵懶地問旁邊的宮女道:“什麼情況?”
“娘娘半夜不知怎地就燒起來了。”
順嬪跟著走了進去。
就聽到嬋娟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說:“娘娘做了噩夢,後麵就開始發燒。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北辰想到了些事,眉頭微蹙,“你做了什麼噩夢?”
孟昭頭痛欲裂,嘴唇乾燥。怔怔地望著眼前不走心的男子,還有他身邊神色困倦的順嬪。
皇上竟然一個時辰後才來。當初順嬪生病,當時就起身穿衣趕去看望。
怪不得爹娘始終不同意讓自己入宮。後宮裡美女如雲,即使再漂亮,都不可能專寵於自己。而自己又做不到放下自尊,像其他女子那樣百般諂媚討好於皇上。
委屈的眼淚忍不住洶湧而出。
李北辰擺了擺手,“除了禦醫,你們先都退下吧。”
待眾人退下後,李北辰坐在孟昭的榻邊,溫聲問道:“你夢到什麼了,跟朕說說。”
孟昭偏過頭去,任淚水滾落。
若是告訴皇上她夢到了楊氏猙獰的模樣,皇上想必隻會更加厭棄自己,愈發認定惡鬼索命,罪有應得。
她自然不會照實說。
“臣妾夢見……夢見皇上生臣妾的氣,不要臣妾了。”
孟昭撚著帕子,哭得梨花帶雨,本就是美人,此時借著燈光,愈發嬌柔好看。
李北辰聽到這個回答愣了幾秒,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彆胡思亂想。好好養病,好好睡覺。”
話是這麼說,但他禁不住想到,怎麼會這麼巧。今天恰好順嬪侍寢,她就病了。
上次孟昭侍寢,順嬪半夜發燒,打斷了他們的好事。今日會不會是她故意設計報複順嬪。聯想到楊貴人的事兒,李北辰認為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