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妃都主動表演了,宜婕妤就不好再推三阻四。畢竟人家位份比自己高。這樣就屬於自娛自樂,不屬於她唱曲賣藝。
宜婕妤故意問了幾個特彆冷門的樂器,恬妃宮裡自然都沒有。
宜婕妤看向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的魏答應:“魏答應,你來唱個《琵琶記》。”
因為太祖喜歡聽《琵琶記》,經常在宮廷裡演奏,也在全國招攬會唱的樂人。
皇上的喜好是最好的市場風向標。《琵琶記》的精彩片段很快就在全國各地的大街小巷茶館裡傳唱。
更有專門的民間樂坊培養此類專業人才,賣給達官貴人,特彆出色的,甚至直接被送至宮中。
所以《琵琶記》就像紅遍大江南北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一樣》,人人都會哼唱一段。
既然主位娘娘發話,魏答應雖然不情願,也隻好唱了一段。因為害羞,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還老跑調。
宜婕妤毫不掩飾地露出鄙夷之色,就像是汙了耳朵。倒是恬妃興致勃勃,十分淡定地聽完。
恬妃疑惑地望著宜婕妤:“這昆曲聽著不咋樣,高不高低不低的。想來那林答應定然還比不上魏妹妹。皇上喜歡聽這種?”
宜婕妤被恬妃的腦回路搞得十分無語,這話怎麼說都不對。
“是臣妾唱得不好,讓恬妃娘娘誤會了。”魏選侍小心翼翼地說道,“昆曲是水磨調,一唱三歎,輕柔婉轉。不是一般人能唱好。”
恬妃睜著一雙無辜的小鹿眼看宜婕妤,“宜妹妹,我就很好奇這個一唱三歎是怎麼個歎法?宜姐姐你能不能唱上一段聽聽。”
宜婕妤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
你這是扮豬吃老虎吧?
恬妃皺了眉頭:“宜姐姐你為何對我翻白眼?不想唱也不用對我翻白眼吧?我彈琵琶也沒你這麼忸怩。你一點都不好玩,比嘉寧妃娘娘差遠了。”
宜婕妤也懶得繼續演戲了,斜睨了恬妃一眼,“我就翻白眼怎麼了?”
恬妃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說道,“那你什麼意思?難道看我年齡小就耍我嗎?”
一個大帽子直接扣了下去。
宜婕妤也站起身,皺著眉頭說:“姐姐彈了琵琶,魏答應唱了曲子。聽完感覺有點累了,改日再來找姐姐玩。”
恬妃一把扯住宜婕妤的袖子,“你這是欺負我年紀小,看不起人。我是妃,你是婕妤。讓你唱,你就得唱。沒讓你走,你就不能走!”
宜婕妤翻了個白眼,“我今日就非走不可了。”
說著就甩開了袖子。
誰知道恬妃竟然往後直直地倒下去,撞在一旁的茶幾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宜婕妤嗤笑了一聲,“要不要替你去跟和妃稟報一聲,召太醫啊?”
恬妃的侍女立馬急切地查看恬妃的傷情,“娘娘,你沒事吧?”
“頭暈,快扶本宮去床上躺著。再去找和妃娘娘召太醫。”
恬妃冷冷地看向宜婕妤,“來人,宜婕妤以下犯上,惡意傷人,給我綁起來。”
見四個太監圍了上來,宜婕妤驚慌地喊道,“我看誰敢?”
宜婕妤這次來隻帶了一個小宮女,此時正急急地擋在宜婕妤的身前。隻是瞬間被太監一個手刀打暈過去,軟在地上。
宜婕妤驚聲尖叫道:“你到底想乾嗎?我是和妃的堂妹。你敢動我,我姐姐一定會找你算賬的。”
恬妃冷笑了一聲,“嗤~蠢貨。你不看看你是怎麼對你堂姐的?她為什麼要來救你?她說不定巴不得我揍你一頓。”
又恢複了平日裡純真無害的模樣,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地哭著:“頭好疼啊。嗚嗚嗚嗚。宜姐姐,我哪裡惹你了,你為何要打我?你......你欺負人。嗚嗚嗚......”
恬妃的陣仗鬨得很大。
可惜皇上不在勤政殿,和妃病了沒法起身。
和妃派墨玉傳信,“先讓宜婕妤回宮,宣太醫看下恬妃的傷。有什麼事可以等明天再說。如果實在著急,可以一起來景仁宮。”
外麵靠近正中午,大太陽照得地麵都冒煙。
恬妃額頭上還有包,雖然不想就這麼放了宜婕妤,但和妃發話了,就把宜婕妤鬆了綁,讓其離開了棲霞宮。
李北辰參加完新科進士的恩榮宴,就到棲霞宮用午膳。恬妃哭哭啼啼地把早上的事兒說了一遍。
說的事兒還是那個事兒,就是說法上比較藝術。
“臣妾聽聞宜婕妤她曲唱得好,想讓她教教臣妾,她卻不肯。我就說那我教你彈琵琶,你教我唱曲。
誰知道我先彈完琵琶之後,宜婕妤她欺負人不肯唱,就讓魏答應唱給我聽,可是魏答應唱得跑調不好聽。我……我就扯著宜婕妤的袖子不讓她走。她就,她就一生氣把我甩在地上了。把我的頭都撞了。嗚嗚嗚~”
恬妃的哭跟其他人的哭都不一樣。不是梨花帶雨的嬌柔惹人憐愛,而是孩子氣的那種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