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昭儀正跟薑常在在翡翠湖的一個角落裡,悠哉遊哉地吃著江月白送來的水果和點心,戴著薑常在用柳條編織的草帽,躲在樹蔭下釣魚賞風景呢。
一個語言不通,一個本來就不愛說話。倒是天生一對。確切地說,薑常在自從跟安昭儀在一起,說的話比以前還多一些。因為如果完全不說話,那兩人就隻能互相比收拾。
如今兩人成了學外語的好搭子。安昭儀教薑常在蒙古語,薑常在教安昭儀漢語。兩人相處得十分愉快。
今日一早,江月白就借著給安昭儀送荔枝和山竹之機,給薑常在遞的消息,讓她帶著安昭儀早早出來玩耍避開風頭。
雖然安昭儀此時聽不懂大家都在說什麼,但肢體語言和口氣大概也能猜得到基本的意思。如若被傳出去,皇上帶著後宮苛待和親公主,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就不好了。
李北辰聽說之後禁不住哈哈哈大笑。嘉寧妃終究還是為他為這個國家操碎了心。
他就知道。嘉寧妃雖然有小性子,但大事上絕不糊塗。
接下來的三天,李北辰夜裡一直留宿在安昭儀處,白天伴駕一直是魏常在或者是蕭常在。中午也不再在恬妃那裡用午膳,而是就在勤政殿。
直到十五這天,李北辰在殯宮茹素一天,晚上去了景仁宮陪伴賢妃和小世子到深夜,沒有召任何人侍寢。
因為皇上的雨露均沾,寵幸的人一直在變。眾人也就沒有明確的嫉妒對象。如今跟恩寵比起來,大家更看重位份。畢竟現在皇上似乎越來越敷衍了。即使寵愛也不升位份。
到了十六這天,江月白並沒有期待皇上會來,但還是精心備好了飯菜。
皇上沒有再宣誰伴駕,在恬妃的宮裡用的午膳,席間聽愉才人彈了新學的琵琶。愉才人情意綿綿地挽著皇上的手,嬌癡地問。
“皇上,您都這些日子沒來看臣妾了,莫不是把臣妾給忘了?”
其實這是恬妃讓她問的。她才不想問這個這麼蠢的問題。皇上沒有召幸又沒有賞賜,不就是忘了嘛。
這還用問。就跟後世,女孩子老問男孩子,你想不想我,為何不回我電話。彆問,問的真實答案就是不想。他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在玩,所以不記得你了。
李北辰神色淡淡,“你先好生跟恬妃練著琵琶,等你學好了,朕就過幾天就來聽。”
隨手畫了個大餅讓下屬卷去。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衣袖。
事實是,他一點都不想聽琵琶曲。他不過是找了個借口,讓這兩個人有事情做,都忙起來。
晚上,梁小寶正要提醒,李北辰擺了擺手,望了眼掛在窗外的月亮,“朕知道。起駕寧安宮。”
月亮又圓了。
李北辰到了時,江月白正在湖心亭裡納涼。以前常掛著的防蚊紗帳換成了鴨蛋青色的帷幔,低垂到地上,十分的飄逸。
而帷幔的四周掛著八個精美的香囊。想來裡麵灌著驅蟲的藥草。
桌上的小食依然精致可口。不過這次並不全部都那麼清淡。
一半是像涼拌黃瓜、涼拌折耳根這樣清爽可口的。一半卻是香辣兔肉、酸辣脆藕、驢肉火燒這樣的帶感的。
又麻又辣,吃得皇上停不下來,眼睛朦朧,猛地喝茶水,辣得口裡直發出“呲、哈、呲、哈”一類的聲音。
不禁問道,“怎麼這般辣。你哪能吃這般辣的。”
江月白也哈了口氣,掩著嘴巴說道,“最近隻有吃辣的才吃得下飯。聽說酸男辣女。肚子裡肯定有個姑娘。”
李北辰拿著手絹替她擦了擦頭上的汗,關切地問道,“太醫說能吃嗎?”
江月白又夾了塊脆藕,“薑太醫說少吃,上火。”
“那你還吃。”李北辰放下筷子有點生氣。
江月白連忙辯解,“平時沒吃,就等著皇上來一起吃。光辣得自己流眼淚有什麼意思。要辣一起辣。”
李北辰聽完故意板著臉,“膽子越來越大了。你這話聽起來可不像好話。”
江月白假裝求饒,“求皇上饒命。下次還敢。”
“下次還敢?”李北辰這次徹底破防了,哈哈哈大笑起來。
江月白有些惆悵地說道,“良辰美酒再加美食。沒有皇上在身邊多可惜。”
“你這麼一提朕倒是想起來了。”李北辰笑著招呼守在棧橋上的梁小寶,“給朕來點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