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的是,像我這樣出身低的,除了伺候人啥都不會的,皇上忘了也就罷了。像姐姐這般彈一首好琵琶又會唱曲,怎麼也沒能請皇上去坐坐。”方常在毫不示弱。
在做選侍時還說要苟富貴無相忘的難兄難弟,今日裡成了針鋒相對的對手。
真是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謝貴人一笑,“愉才人的脾氣太好了些,怪不得恬妃娘娘喜歡你。屋頂漏雨都能忍著好些天,方妹妹這般頂撞,騎到頭上了,還跟人和顏悅色的。”
愉才人臉都黑了,嘴角噙著冷笑,“還彆說,能被恬妃娘娘照拂是我的福氣,不是恬妃我何德何能能連升三級。像你,想被照拂還不一定有機會呢。”
僖嬪躺著中槍,“愉才人你這是瞎說。謝貴人爹爹就是陝西道指揮使,哪裡需要人照拂。”
謝貴人笑著撒嬌,“臣妾當然需要姐姐的照拂呀。中午還要去姐姐殿裡蹭飯呢。今日吃點什麼好呢?”
然後僖嬪和謝貴人就開始私聊吃的,直接結束話題。
方常在咯咯咯地笑著,也不說在嘲笑誰。
夏良媛忽而笑著說道:“聽著妹妹們吵嘴,想起來那會兒在府裡的時候,也是這般熱鬨。”
賢妃笑著,“那會兒可是甄妹妹伶牙俐齒最厲害。經常把那會兒的...人氣得七竅生煙。本宮可是不敢講話。還是夏妹妹經常幫襯本宮一二。”
本該說是璟妃,可又覺得不合適,乾脆不提。
夏良媛笑了笑,討好地說道:“臣妾也嘴笨,也吵不過,無非就是見不得陳氏那會兒欺負娘娘。”
隨著越來越多的妃子懷孕,她心裡難受,卻也不得不振作起來,想著該怎麼翻身的事兒。
總歸要想辦法再晉一級弄個嬪位,能有資格養個孩子在跟前才行。且不論這個孩子是誰的,就算是她宮女的,隻要皇上願意她絕對願意送上去。隻盼著後半輩子能有個寄托。
“如今夏姐姐變了好多。以前都瞧不上我們這些小妃子。”方常在說道。
賢妃笑了笑,喝了口菊花茶:“吃了虧長記性是好事,就怕不長記性。這個得跟著你家主子娘娘多學學。彆好的不學,跟著差的後麵學。”
坐在最下首的慕容選侍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聽到賢妃這麼說,身子猛地顫了下。
夏良媛笑著應和:“賢妃娘娘說的是。”
方常在眉毛一挑,眼睛睜得老大:“賢妃娘娘該不會說的是慕容妹妹吧?”
賢妃笑眯眯的:“孟妃,這你都不管?”
孟妃忙一臉歉意地答道:“賢妃娘娘說的是,方妹妹失了分寸,臣妾回去就罰她抄寫宮規。”
和妃:“夏良媛,皇上說今日過來用晚膳,妹妹你也許久枚見皇上了,過來一起吧。”
一直托腮聽著眾人鬥嘴的恬妃撒嬌:“姐姐,晚上我也想來。好不好嘛?”
“人家夏姐姐是潛邸一起出來的人。人家好不容易晚上敘舊。妹妹湊著去不是乾瞪眼嘛。”孟妃笑著說道。
一直打瞌睡的宜婕妤也湊熱鬨,來了句:“就是。”
恬妃十分不悅:“本宮想去,還輪不到你來說話,更輪不到一個婕妤說話。”
宜婕妤困得要死,歪著身子斜躺在椅子上,眼睛都懶得睜開,嗤笑了一聲,“恬妃你這臉上的痘痘難道是因為見不著皇上長的?”
上次被恬妃整的事兒,她還記著仇呢。如果她有了身孕,隻要不直接衝突,就嗆兩句還怕她不成。
孟妃卻連忙點頭:“恬妃姐姐教訓得是。當然輪不到臣妾說話,得賢妃娘娘說話。”
賢妃溫柔地說道:“恬妃妹妹如果想來湊熱鬨,改日吧。等本宮先問過皇上再說。”
意思是,夏良媛今晚來,那是皇上默許了的。你想來,自己找皇上去。
安昭儀一直饒有興趣地聽大家講話。她學漢語已經學了些日子。講得太快得地方聽不大懂。但連蒙帶猜基本明白個差不離。
宜婕妤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安姐姐如今可聽得懂我們在說什麼?”
安昭儀用拇指和食指比劃著,笑得沒肺:“也就一點點。就是這麼多。”
話題一岔開,氣氛輕鬆了很多。
恬妃跟著咯咯咯地笑起來,“這也不少了。總共也就這麼多。”
說完在空中畫了個大餅。
眾人皆笑了起來。一時間氣氛很熱烈。
安昭儀又疑惑不解地指了指僖嬪:“她剛才,一直,看著我。”
僖嬪頓時有點窘迫,其實她不過是走神了,“看安姐姐,自然是因為安姐姐長得好看。不然皇上也不會在安姐姐那裡一住三晚。”
安昭儀操著不嫻熟的漢語,大幅度地擺著手說道:“嫉妒...妒嫉可不好。大家都好看的。”
立馬間哄堂大笑,氣氛更加快活。好幾位都捂著嘴偷著樂。
賢妃醞釀了一下後做總結發言:
“好了。你們懷了身子的,有什麼事兒,都可以找本宮或者孟妃。半夜如果叫門沒叫開,就一直叫。不怕要吵到本宮。
皇嗣的事兒是頂重要的大事兒。各位都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冷的、辣的都少吃,香料什麼的都彆用。那東西搞不好就摻了害人的東西。
沒什麼事兒就散了。慕容妹妹,夏良媛妹妹你們倆留下來坐會。陪本宮說會話。”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開導夏良媛照顧好慕容選侍,慕容選侍不要再糾結於過去了,安心把孩子生了。
其實都是些翻來覆去說的話。唯一的不同,就是暗示她們倆,可以想辦法幫兩人晉位。孩子養在夏良媛身邊,實際上慕容氏作為母親也可以一起照看著。兩人各取所需。
比把孩子回頭送去重華宮由宮人們養著,或者被其他宮高位妃嬪養著,對雙方都有利多了。
出了宮後,恬妃扶著宮女的手對孟昭說道:
“妹妹真是好威風。跟著宮裡一個答應都敢這麼囂張,頂撞高位妃嬪。說話這麼硬氣,跟當初被降位禁足的時候大不一樣了。”
孟妃笑了笑,“妹妹可是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惹恬妃姐姐這般生氣?你不能生不是還有愉才人?!愉才人生了不就是你的。”
愉才人立馬表態:“臣妾的孩子若是能撫養在恬妃娘娘跟前,那可是臣妾天大的福氣。”
孟妃冷笑:“怎麼聽說前些日子妹妹一直佩戴著避喜的香囊,莫非是不想要這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