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也可以回來。”
“少在這裡假惺惺地裝好人。”肖艾把臉一抹,端起一副尖刻模樣,“剛才連碰你一下都不讓,好像我多稀罕你似的,現在又回來是什麼意思?看我笑話嗎?看我這樣你心裡很爽是不是?高興得想放鞭炮了吧?”
“肖艾。”錢麟輕輕開口,但眉眼間籠上一層冷意,“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
肖艾有瞬間的瑟縮,想了想又硬著頭皮反駁:“難道不是嗎?”
錢麟扭頭就走:“算了。”
剛轉過身,手被肖艾死死抓住。
“你又走!”肖艾拔高聲量,聲音惶恐,“你回來了還走!”
錢麟看向自己的手,被肖艾的兩隻手抓著,肖艾用了很大力氣,扣在他手背上的指尖都泛白了。
僵持十來秒,錢麟妥協地坐回沙發上。
“錢麟,我難受。”肖艾的眼淚已經不流了,重新抱起雙腿,有些茫然地看著前麵,“我感覺我媽離我好遠,她要工作、要交際、還要應付那些男的,最後才輪到我這個兒子,用在我身上的時間好少,如果不是我們住在一起,可能我一年半載都見不上她一麵。”
錢麟沉默不語。
他很想說不是這樣的,你的父母都很愛你,以你為中心,愛護你、尊重你、支持你,你活得很幸福。
卻隻是想想。
“我想我爸了。”肖艾自言自語地說,“可惜我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總比那幾個後爸強,他們……”
肖艾頓了一下,手指摳著手臂,聲音戛然而止。
錢麟扭頭看去:“他們怎麼了?”
“他們和我媽交往的那些男的一樣爛。”肖艾咬著牙說,“一群窮酸的軟飯男。”
錢麟沒什麼表情:“你以前也這麼說我。”
肖艾一愣:“說你什麼?”
“吃軟飯的。”
肖艾不自在地抓了抓頭發,嘟囔著說:“你和他們又不一樣。”
錢麟覺得好笑。
當初他倆吵架,什麼話難聽,肖艾說什麼,現在又說他不一樣了。
“說起來……”肖艾唉聲歎氣地說,“認識你的時候,我還是個處男呢。”
錢麟:“……”
這天晚上,錢麟幾乎沒睡,登出幾十次,都失敗了。
外麵的天剛亮,他便起來洗漱。
耳邊安靜得有些不正常,等他穿好衣服,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後台徹底沒了聲音。
錢麟打開係統,果然看到通話已經掛斷。
他嘗試聯係後台,可通話剛撥出去就被掛斷,如此試了十幾二十次,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他和後台失聯了。
若說昨天還能冷靜下來,那麼這會兒錢麟真的慌了,他把係統版麵仔仔細細地翻了幾遍,並未找到技術員之前說過的緊急出口。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緊急出口應該隻能由後台那邊啟動。
也就是說……
他完全處在了被動位置上。
錢麟深吸口氣,焦躁不安的情緒來勢洶洶,像龍卷風一樣刮得他腦內一片空白,他在臥室裡來回踱步,拚命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個世界正在崩塌,他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想想辦法。
吃完早飯,錢麟拿上公文包準備出門。
“錢麟。”肖艾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樓梯的轉角處,“你要出去嗎?”
“我去公司一趟。”錢麟穿上鞋子,轉頭對肖艾說,“早飯在廚房裡,記得吃了。”
肖艾哦了一聲。
“你今天要出去嗎?”錢麟反問。
肖艾搖頭:“我沒有安排。”
“中午你自己叫外賣吧,下午我會早點回來。”
“好。”
錢麟來到公司,偌大的辦公室裡隻有鄭卉在。
鄭卉笑著打了聲招呼:“早。”
“鄭姐早。”
“昨天和聞律師談得怎麼樣?”
“補充了一些細節。”錢麟把重新打印好的合同拿給鄭卉過目。
鄭卉仔仔細細地翻看完,點頭說:“辛苦你了。”
錢麟回到座位上,開始整理今天要忙的工作。
人物不能ooc,否則會加速世界的崩塌。
他在尋找出口的同時也需要做好原主的分內事。
鄭卉端著馬克杯從茶水間的方向回來,路過錢麟的辦公桌旁,她伸手在桌上拍了兩下,“對了,小少爺沒事吧?”
錢麟抬頭,愣道:“什麼?”
鄭卉說:“他不是生病住院了嗎?”
“哦。”錢麟反應過來,“他沒事。”
鄭卉點頭,喝了一口杯裡的水,才說:“再辛苦幾天,艾總回來了,到時候你就解放了。”
錢麟扯起嘴角,想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和鄭卉離得很近,因此看得極為清楚,鄭卉臉上出現了一塊像馬賽克一樣的東西,不停變幻閃動,不多時,又恢複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