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紀城,宗人府、
宗令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剛進門的夷光公主和跟在她後麵的兩位親王妃,一顆老心臟突突直跳。
“夷光,現在非年非節的,你大張旗……召集各位宗老族祖到這宗人府,不知所為何事?”
“也沒什麼事。”夷光公主嗬嗬一笑,然而笑容裡卻滿滿的都是冷意。
“隻不過是皇族出了些敗類,試圖毀掉我們陳氏的祖宗基業。本宮想讓各位叔祖評評理,說說該怎麼處理他。”
咦~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臉色刹那間變得極其嚴峻。
他們這些人身上的名頭十分響亮,不是什麼王爺就是什麼公主,但實際上並沒什麼太大的權利。
隻是作為皇族的核心成員,全家的榮華富貴甚至身家性命都與這個帝國休戚相關。
可以說誰要敢動老祖宗的基業,就是跟他們拚命。
宗令又飛快地掃了一眼夷光公主後麵的寧王妃和晉王妃,腦子瞬間轉了幾百圈,心頭一下子變得敞亮,更是砰砰直跳。
他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夷光,不知道……你說的這……不肖子孫是誰?有沒有什麼證據?”
越往下說宗令的底氣越不足。
理論上他手裡的宗人府管理著整個陳氏皇族的一切事項。
比如編纂玉牒,記錄宗室子女的生老病死,發放皇子皇孫們的福利;
如果宗室裡有人作出了貢獻辦了好事,得大賞;當然,釀了大禍犯了過錯,也要罰。
不過也有的些事或人是宗人府管不了的,那就是事關嫡係皇族。
比如,長興帝的兒子或孫子無論是立了功還是釀了禍,隻能由老皇帝一個人說了算。
宗人府隻能裝聾作啞,無緣置喙。
嗬嗬。
夷光公主知道宗令的意思,卻是冷笑著說出一個名字。
“齊王,陳修竹!”
嗡~
滿殿的宗老們頓時傻了眼,個個交頭接耳。
“怎麼可能,齊王一向溫文爾雅,對我們這些老家夥更是禮敬有加,他怎麼會作出敗壞祖宗基業的事?”
“沒錯,前幾天本王不是過生辰嘛。因為不是什麼整壽,便沒打算大操大辦。哪知修竹這孩子卻是記得牢牢的,還專門置辦了禮物登門拜訪,可有孝心了。本王可不信他會作出什麼錯事來。”
……
紛紛擾擾中,有人明言不信,但也有不少人沉默不語。
宗令的一張老臉則皺成了苦瓜。
如果手裡沒有確切的證據,夷光公主肯定不敢召集了這麼多宗老過來。
隻是這事他們宗人府真管不了,也不敢管。
“夷光,”宗令壓低了聲音,“你所說之事是不是該先稟報陛下?”
夷光公主恍若未聞,她提起聲音,“琳琅!”
“屬下在!”外麵的女官快步走了進來。
正殿裡的陳氏族老們下意識抬頭望去。
隻見夷光公主的女官手上端了個大托盆,裡麵堆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物什。
有信、有章、有筆、有繩甚至還有血泥……
“把信給各位宗老看看。”
“是,殿下。”女官響亮地應了下聲,直接走到各位宗老麵前。
滿殿的老頭老太個個穿得金碧輝煌,此時卻是麵麵相覷。
有人目光躲躲閃閃,有人則躍躍欲試。
然而好半晌過去,卻是始終沒人敢伸手拿起上麵的東西看上一眼。
夷光公主並不意外也沒有為難他們,直接道:“琳琅,念!”
女官應了一聲,開始打開最上麵的書信念了起來,聽得一眾陳氏族老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