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上的久堂直人不急,海裡的宇川大誌倒是急得快跳腳。
前麵的李荷白等人,個個年紀不大,然而打起仗來卻是不焦不燥進退有矩,根本不上他的當。
而且雲垂人的戰艦性能和將士素質一向比他手下的要好,宇川大誌此時應付起來已經有些疲於奔命,隻能眼睜睜看著前麵自己的船冒煙的冒煙,沉沒的沉沒。
不過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而且死的沉的大多是新人,他們連攻擊甚至劃槳都搞得亂七八糟的那種……
因此眼前這點損失,宇川大誌暫時還不放在心。
相對於前麵膠著的海戰,後方的大火更讓他牽腸掛肚。
這麼久過去,岸上的大火不僅沒有熄滅,派回去的眼睛和探子們更是屢屢送回壞消息。
星落軍團方麵一直在燒各種基地和工廠,看樣子不徹底毀掉海邊的一切他們勢不罷休。
久堂直人那邊則是一直不痛不癢派些步兵過來救火。
這些人往往還沒走到一半路,就被打得丟盔棄甲。
捏著手上的情報,宇川大誌氣得渾身發抖。
“豈有豈理,真是豈有此理,去年南離島戰海,他就埋葬了那麼多艦隊……”
咳。
有人輕輕咳了一聲。
宇川大誌反應過來,連忙換了個話題。
“岸邊基地那麼重要的地方,將軍要麼派三千要麼派五千,眼看實在打不過才派八千人馬來援……“
“拖拖拉拉的,他當這是便秘嗎?”
咳咳咳。
這下四周圍過來各艦隊副手和幕僚們不約而同地齊咳嗽。
“咳什麼咳!”宇川大誌這會也是急紅了眼。
他咬牙切齒地指著西邊海麵上連綿不斷的戰火。
“雲垂人常雲,獅子博兔,亦用全力。正因為如此,麵對李荷白等三個毛頭屁孩率領的艦隊,本將幾乎出動了手底所有的戰艦。”
“岸上那是什麼?”
“那他釀的是星落軍團!不僅是雲垂乃至整個大陸都赫赫有名的常勝軍團,久堂將軍居然隻派幾千人去堵。他是在開玩笑嗎?”
說著罵著,宇川大誌望著後方燒紅的天際,急得嘴角都起了幾個晶瑩剔透的水泡。
那可是他們水師為數不多可以賴以生存和繼續發展的基地。
要是全被雲垂人毀了,下來幾年還用不用出海打仗?本土裡的百姓還要不要運出來了?
四周的將軍們你看我我看你,個個麵麵相覷。
宇川大誌雖然說得不好聽,但話糙理不糙。
隻不過久堂直人是整個大和的西征大將,地位遠比宇川大誌這後補的水師大將要高得多。
他們便不敢多嘴。
好半晌過去,才有人喃喃出聲替久堂直人辯解。
“將軍,您也清楚剛過去的冬季到底發生了什麼……“
“咱們好幾萬的百姓直接被凍死或餓死。好不容易挨過了冬季,幾乎所有人都被派出來搬運屍體,這事著實大大打擊了咱們將士和百姓的士氣。”
唉。
說著,這人搖頭歎息。
“在以前,兄弟們以為隻要殺上百濟,就能換得一片供咱們及後代子孫休養生息的土地,於是登陸時個個都願意拿出命來進攻。”
“結果經過這個冬季,很多人看清了事實,不由都有些絕望。後果就是無論各位將軍大夫們怎麼鼓勁,他們都再也提不起勁,個個昏昏噩噩的。”
“現在久堂將軍不僅要考慮咱們水師,還要兼顧進攻源寧山脈的兄弟,恐怕真的騰不出手來。”
宇川大誌沉默,臉上一片鐵青。
旁邊有幕僚忍不住站了出來。
“將軍,這會不是說喪氣話的時候。所謂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較取其輕,要不咱們還是回去救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