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直到晚飯餐點時,任寧才有空坐下。
餐廳熙熙攘攘,站了半屋子的人。
就連苗夏也快馬加鞭從外地趕了回來。
來不及喘口氣,他便匆匆走到任寧麵前行禮,“見過殿下。”
“回來了。”任寧笑著上下打量他,感概道:“有段時間沒見,真長成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了,坐下聊!”
然而苗夏站得筆直,微笑著不作聲。
自從長興帝的遺詔發布後,寧王府雖然還是那座親王府,但門麵卻是陡然抬升。
“他現在也到了星紀城。至於這會,應該還在南郊外忙活。”
整座王府,盈盼這王妃自不用說,學習宮廷禮儀、了解並記住星紀城各高門貴戶間的關係以及接待各種到訪賓客就有得她忙。
出身寧王府,苗冬能參加星紀城裡各種貴女的聚會,任寧對此並不意外。
其他人這才過來坐下。
當然,最重要的是未來的雲垂可以擁有足夠數量的大夫。
站在盈盼後麵的吉祥突然擠眉弄眼。
在宮裡交接傳國玉璽,給六部的各種緊急奏折蓋印時,自然有東西墊過肚子,此時並不太餓。
“張大娘子,”一直埋頭與美食作鬥爭的雷二突然抬起頭,“說到徒弟,你家小丁子呢,現在還在要塞?”
按照雲垂傳統,正經人家的女子輕易不能拋頭露臉。
“回殿下,”苗夏微笑著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嘻嘻。
任寧見叫他不動,隻有搖頭。
“殿下,我是這樣想的。”苗冬連忙解釋,“等跟師父學好了醫術,以後可以到帝國新成立的醫學院當個女夫子。”
任寧和雷二頓時了然。
苗夏知道事大,因此學得認真,記得清楚,從不敢怠慢。
“王爺還有雷二哥,你們說丁子呀。那小子,咱們即使不喊,他也會隔三叉五過來竄門來的。守側門的李家婆子都要煩死他了。”
這個“都”字,除了自從進餐廳後就一直目光灼灼盯著菜盆的雷二,還包括教任戰呀呀學語的張大娘子、苗冬以及王府長史鄒大河。
“冬妹樂和和的,這段日子在做什麼?”
禮部、太師府還有宗人府常常過來教全府上下各種禮儀。
提及自己的第一個徒弟,張大娘子忍不住露出笑意。
以苗冬現在的身份,自然不愁嫁,但無論是任寧還是苗冬都不想拿她來聯姻。
他招了招手,“都是一家人,見什麼外,都坐下邊吃邊聊。”
說到這,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但如果連寧王或者說未來雲垂帝皇的義妹都站出來學醫甚至授醫,那其他人還能說什麼。
沒準可以改變一大批身份微卑的女子人生甚至扭轉整個帝國的見識和傳統。
在岩陲要塞時,小丁子可沒少跟著張大娘子到處奔走救傷員。
任寧搖了搖頭。
“急什麼,”雷二又從杯盆中抬起頭,笑道:“苗夏,咱們好男兒誌在四方,大丈夫嘛先乾出一番事業再說,至於什麼兒女情長大可以以後再說,對吧?”
至於出來操辦生活甚至成為三姑六婆,更是遭人鄙棄。
哈哈。
“原來如此。”任寧心底大慰。
話是這樣說,但估計也沒有哪個不長眼敢胡亂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