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神父抄著蹩腳的漢語,蠻橫地說道:“知府大人,我不管實際情況如何,根據貴國與我大英帝國簽訂的條約,我們擁有治外法權。
就算錢三犯了罪,也理應由我教堂來懲罰。
這位先生無視我大英帝國與貴國簽訂的協議,隨意傷害錢三,實在是罪大惡極,還請知府大人將其交給我處置。”
本來他就在和陳家密謀對付殷家,如今殷啟落在了他手上,這個他豈能放過。
隻要控製了殷啟,隨隨便便也能榨乾殷家。
傳教士可不僅僅是列強的文化侵略帶頭兵,同樣也是攫取中國財富的急先鋒。
同時他們還承擔了相關的情報工作。
殷啟淡淡笑道:“威廉神父,你是英國人,所以擁有治外法權,但錢三是麼?錢三隻是你們教堂的教民,還沒有加入英國國籍,因此按法理,他就不能享受治外法權。”
威廉神父一愣,意外地看著殷啟。
說實話,他以前隻要拿‘治外法權’說事,就連官府都會無條件聽從,他們似乎從來都沒有認真研讀過條約內容。
可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
知府愣了。
百姓們也愣了。
原來擁有治外法權的隻能說英國人,狗腿子不算!
殷成濤同樣也震驚。
這種事情連他都沒有想過,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威廉神父連忙道:“誰說錢三不是我大英帝國的公民?實際上,他早已經加入了我大英帝國,因此他享受我大英帝國的保護。”
殷啟淡淡道:“是麼,護照呢?”
“啊!”
威廉神父再次震驚了。
此人竟然還知道護照!
殷啟淡淡說道:“威廉神父,既然你說錢三已經加入了你們大英帝國,那麼就請出示護照吧。若是有護照,我殷啟甘願認罰。”
威廉神父心中一慌,連忙狡辯道:“當然有護照,隻不過他加入我大英帝國沒有多久,護照還沒有下來。但不可否認,他就是我大英帝國的公民。”
殷啟冷笑道:“是麼?既然他已經加入了你們大英帝國,那想來也是有申請記錄的。若是你能夠提供相關的證明,我亦願意認罪。”
威廉神父被逼得臉色陰沉,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慈和。
他目光森冷,非常蠻橫粗暴地說道:“我說有,那就一定有。難道我大英帝國行事,還需要向你們這些土著證明不成?”
殷啟淡淡道:“威廉神父,請注意,這裡是大清,不是大英。怎麼,就憑你就想淩駕於我大清律法之上?若是如此,是不是隨便來個英國人都可以指使我朝官員任意行事?若是如此,那你們與我大清的皇帝有何異!?”
“住口!”
“混賬!”
殷成濤和知府頓時臉色大變,連忙嗬斥。
殷啟也裝著惶恐的樣子,連忙朝知府躬身道:“大人,是草民失禮了,先前隻是因為激憤之下才口不擇言的,還請大人懲罰。”
若是換作幾十年前,就憑殷啟這番話,抄家滅族都不為過。
但現在大清已經沒有多少年可活了,而且在列強的槍炮下,皇帝的尊嚴早就掃地,就連地方上也沒有多少官員敬畏。
但這都是私底下,明麵上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知府深深看著殷啟,他知道對方最後一句話是說給他聽的,告誡他不能無條件聽從威廉神父的話。
殷家,還是有些人脈的。
他若無腦地偏袒威廉神父,一旦被殷家傳到上頭去,他同樣也不會好過。
想到這裡,他一拍驚歎木,宣判道:“威廉神父,你之要求不合法理,駁回你的請求。不過殷啟傷人在先,此事證據確鑿,就罰他賠償錢三醫療費一百塊大洋,同時賠償教堂五百大洋,你看如何?”
雖然是宣判,但他竟然還詢問威廉神父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