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龍第一個開口:“我牌技不行。”
徐樹丕也直接搖頭。
馮夢龍一下有些掃興:“我也不曾作弊,為何不同我玩?大不了我收著些。”
袁無涯直接說道:“夢龍乃個中翹楚,我等皆不及也。”
馮夢龍真的沒作弊,他隻是牌打的好而已。
為了補貼家用馮夢龍筆耕不輟,且多才多藝,所寫書籍也涉及許多不同品類,遠遠不止。
他自己連個舉人都沒考上,卻編寫程文墨卷《麟經指月》指導人去考科舉,而且銷路頗好。
這幾年蘇州馬吊流行,許多人頗好此道,馮夢龍看準商機便仔細學習分析馬吊牌的門道,很快寫出一本《馬吊牌經》,印刷之後賣的火熱。
眼見銷路不錯緊接著馮夢龍去年又推出續集《葉子新鬥譜》,分析各種牌型,指導在不同情況下該采取怎樣打牌策略。
這本書實戰效果相當好,去年一經上市就引起轟動,結果蘇州年輕人趨之若鶩,拿著馮夢龍的《鬥譜》上陣廝殺。
此時蘇州地方豪富,賭風盛行,不少人沉迷馬吊以至債台高築。
當地士紳覺的馮夢龍寫出《葉子新鬥譜》是誘使年輕人走上歧路,於是一怒之下把他告到官府。
萬曆年間出版業雖然繁榮,但是從來沒有官方在法律層麵推翻過前朝對於出版商的限製條文。
理論上從洪武朝開始對、雜書種種嚴厲的封禁政策還在執行。
地方官平時不管,寫點,史書也沒人來抓,但是像馮夢龍這樣寫牌經鬥譜,真被告了還是一抓一個準。
馮夢龍嚇的遠走江夏,隻能跑去找老師熊廷弼幫忙平息麻煩。
這時熊廷弼已經中了進士,並且當上禦史,對馮夢龍這個才高八鬥的學生極其喜歡。
愛之深,責之切,當熊廷弼得知馮夢龍居然是因為寫了賭經被地方官鎖拿時,招待了馮夢龍一頓粗茶淡飯之後就把他趕走,臨走還送給馮夢龍一個大冬瓜。
馮夢龍以為老師不要他了,悲悲慘慘抱著冬瓜回到蘇州,回鄉之後才知道熊廷弼已經派人來蘇州官府說情,事情早已過去。
袁無涯剛才下桌除了想要安慰葉成學之外多半也是輸怕了,這時他笑道:“兩本牌經都被收繳乾淨,絕技不傳,馮兄已是獨具異術,我輩自然是不能抵擋的了。”
馮夢龍一臉苦相。
馬吊牌經全部被收繳,他的牌技成為獨一份,以至於滿蘇州連能和他走上幾局馬吊的人都找不到。
平時根本沒人跟他打牌,實在也是高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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