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睜了睜眼睛,下一刻他的唇已被人貼上,一觸即離。
那唇柔軟,帶著些許水汽,唇瓣嫣紅,舌尖縮回齒後。
“你如果厭惡,那就推開我,如果接受留在我身邊的話……那就吻我,李尋歡。”
‘我要你……以身飼魔。’
李尋歡的腦海裡不斷地回響這一句話。
他低頭注視著月笙,喉結動了動。
再開口時,他的嗓音沙啞:“我年長你些許,與你的哥哥還是結義兄弟,曾經,我與詩音還訂過婚約……”
“我這樣一個男人不值得你如此,你既叫我李二哥,我也是把你當做弟弟看待的,兄弟之間這般,倫理綱常,世俗難容。”
“可我們又不是真的兄弟。”月笙輕聲道:“我叫你一聲二哥,豈是真的把你當做哥哥,李尋歡,你難道不懂麼。”
“不要管過去怎樣,你與我哥哥結拜,又不是和我,便是這世間不容你我,我也要讓它容下。”
“倘若日後我真的作惡,李尋歡,你便是我的枷鎖。”
“今晚這一出,便是我要告訴你……”月笙湊近李尋歡耳語道:“你若真的與我動手,我願意束手就擒。”
他的意思已然明了。
——若李尋歡與他動真格的,他願意隻使出武功招式,讓李尋歡殺了他。
以李尋歡的聰慧又豈能不懂月笙話語裡的潛在意思。
他一時心頭劇震,脊背繃緊,為這番話而思緒翻湧。
李尋歡微閉鳳眼,再次睜開後,他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然後鬆開握緊月笙胳膊的手,俯身,一手攬過他細窄的腰肢,一手撫摸月笙白皙泛紅的臉頰,低頭,唇瓣相觸、唇齒相依。
他以為他會猶豫、退縮。
但唇與唇相接觸的那一刻卻是那般的美好。
以至於他一瞬間便沉淪陷入,吮吸唇間的甜蜜,與之極儘糾纏。
池水輕輕地晃動著,水花濺出池邊,不一會兒,貼身的衣物便被從溫熱的水裡扔出……
月笙仰起頭,露出修長的脖頸,上麵已是留下星星點點的紅/痕。
李尋歡的飛刀尖利迅猛,往往飛刀一出,一擊即中,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
今晚自然也是如此,飛刀如影、急驟似雨,幾乎快要看不清楚,那池水由輕輕晃動著變得越發劇烈。
一直到月亮快要隱沒雲中,由萬籟寂靜到公雞報曉,這屋子裡的動靜才算終於歇下。
池水被攪亂,池邊滿是水漬,就連那用來暫時休息的軟榻上都亂的一塌糊塗,軟墊被毫不憐惜的扔在地麵,浸濕了一角。
月笙發絲亂糟糟的,他趴伏在李尋歡結實的胸膛上,被李尋歡用手慢慢梳理著頭發。
李尋歡的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背部,一手穿梭在月笙的發間,他身上就像是老天爺最精心的傑作,無一處不好,無一處不妙,每一分每一寸都不禁令人沉醉,就連這頭發
,稍加梳理就變得順滑不已。
“還好嗎?”李尋歡問道。
昨夜到最後,竟是他克製不住自己。
他不禁自嘲,李尋歡啊李尋歡,原來你也是一個罪人。
月笙懶洋洋道:“不好,你幫我揉一揉。”
李尋歡依言照做,那手自背部滑落下去,在腰窩處輕揉。
月笙忍不住抿嘴笑起,躲了下:“癢,你往上一些。”
李尋歡挪了挪手。
月笙在他的胸膛上麵蹭了蹭。
“你是不是該叫我的名字了?”
“……月笙。”李尋歡頓了頓,開口道。
“二哥。”月笙笑了笑。
李尋歡歎道:“你一定要這麼稱呼我嗎?”
“你不喜歡?”
“我隻是覺得……”
“覺得這會讓你有負罪感?”月笙抬起頭:“可是昨晚我越叫你二哥,你就越興奮,現在下麵不是也起了反應,李尋歡,你心口不一哦。”
李尋歡無奈道:“明明是你一直在亂動。”
這人撩撥起他來絲毫不客氣,也更不覺得害羞。
他按住月笙往下的手,道:“不累嗎?”
明明昨晚一直在……
月笙:“累,畢竟我沒有想到二哥你的體力竟然這般好。”
“那你以為我是什麼樣子的?”
月笙想了想,說:“你大我十多歲,現在都是一個老男人了。”
“老男人麼,體力能好到哪裡去,你說對嗎?”
李尋歡聞言,眉頭不由一跳,立即反身將月笙壓在榻上,道:“可你為何要執著得到一個老男人?”
不得不說,雖然他明白月笙是故意如此的,但卻還是有些在意。
月笙捧著他的臉笑道:“因為我喜歡你啊,李尋歡。”
窗角透露些許陽光進來,照射在月笙的眉眼上麵,令他瞧起來格外明媚好看。
那雙眼眸似星辰又如燦爛的朝陽,仿佛眼裡隻看得見他一樣。
李尋歡再被江湖人尊敬,卻也到底隻是一介凡人。
是凡人,就抵抗不了七情六欲,也免不了在這紅塵俗世間滾落一遭。
而月笙,或許就是他的紅塵。
……
他們直到中午吃飯才出現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