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冒然說話，卻又忍不住開口：“你又來了。”
月笙的耳鰭又顫了顫，似乎在認真地聽楚留香講話，這一次沒有轉身就跑。
楚留香便放下心，勾起嘴角，臉上露出笑容：“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月笙沒有回答，歪歪頭看他。
“好吧，或許鮫人與人類的語言不同。”楚留香自語道：“我該怎麼和你溝通呢。”
月笙一直安安靜靜地趴在船邊，尾巴在海裡輕輕隨波擺動著，悠閒不
已。
楚留香不禁抬手摸摸鼻子()，說實話⒘()，被一個貌美的鮫人這樣注視著，即使是他也略有不自在，因為對方的眼裡好似隻有自己，如此的專注、心無旁騖，像是全心全意對待著他。
最後，楚留香放下手笑道：“雖然不知曉你聽不聽得懂，但，我叫楚留香。”
他告訴了鮫人他的名字。
月笙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而楚留香始終沒有靠得太近。
第三晚，月笙再次來到船邊，這一回楚留香在甲板上放置了一個搖椅，他與月笙打個招呼便躺在搖椅上望著月亮：“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鮫人有名字嗎？若不然，我為你取一個？”
“你長得這樣好看，該叫什麼呢……”
楚留香思索著，突然聽到一個輕柔又好聽的聲音慢慢響起。
——“楚、留……楚、留、香。”
搖椅咯吱一聲停下，楚留香驚訝地望向月笙，喜道：“是你在說話？”
月笙眨眨眼，繼續開口：“楚留、香，楚留香……”
他從慢慢吞吞、磕磕絆絆，再到能說得流暢。
楚留香的臉上則一直掛著笑容，待月笙停止講話，他才說道：“看來得教一教你了。”
這之後，月笙每晚都會過來待一會兒，而楚留香則親自教導他講話。
他讚歎鮫人的學習能力強大，還不到三晚，鮫人就已經可以說出完整的句子了。
而似乎為了報答他，後麵每一晚月笙都會帶著禮物前來送給他，有好看的貝殼，也有漂亮值錢的珍珠。
甚至他還將在海底撿到的寶石送給他，要不然就撈上一條大魚，弄得楚留香推辭不了，哭笑不得。
楚留香教學，鮫人報恩。
這樣每一晚的相處中，一人一鮫的關係進展飛快。
“月笙，我叫月笙。”在楚留香問他的名字後，月笙回答道。
他與楚留香漸漸熟悉，便不再一直待在海裡，今晚他坐在船邊，銀藍色的魚尾垂落，隻有如薄紗般的尾鰭還浸泡在海裡來回劃著水。
他的尾鰭偶爾露出海麵，鰭上星星閃閃，就是最昂貴的紗也絲毫比不上它的精致和剔透。
楚留香已經看到過不止一次，也讚美過不止一次，卻還是在下一次瞧見時忍不住驚歎。
“月笙，隻有名字沒有姓嗎？”楚留香問道。
月笙和他並排坐在一起，身上還掛著水珠，帶著海水的潮氣，蜿蜒的黑色長發遮蓋住他白皙的胸膛，明明都是男性，卻莫名有一種若隱若現的誘惑。
楚留香想給他披上一件衣服，卻被月笙扔到了一旁，滿臉不適和嫌棄，微微皺眉。
見到他這副模樣，楚留香哪忍心再做出他不願意的事情。
月笙道：“月笙就是月笙，是名字。”
他想了想，又說：“楚留香，楚、楚月笙？”
“你要冠我的姓？”楚留香摸摸鼻子。
月笙疑惑道：“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楚留香笑道。
就是楚月笙……在這名字說出口時，他心中不免有種奇怪的感覺。
楚留香說可以後，月笙高興地擺了擺魚尾，劃動的波瀾濺出幾滴水珠。
接下來的幾晚，月笙依舊會如約而至，但楚留香似乎遇到了什麼事情。
這一晚，他在月笙來後道：“我要走了，有一些事情要去查明。”
儘管很不舍得月笙，但事態緊迫，他要探個究竟。
楚留香畢竟是楚留香，江湖浪子，閒不住的，也不會長久的待在一個地方。
他想叮囑月笙不要再隨意出現在人前，不是每個人都善良的，人心最是可怕，萬一有人壞心貪婪，設法將月笙捉去，他不敢想象月笙會遭遇什麼，又會被怎樣的折磨。
可惜，月笙是鮫人，不能到陸地上來。
但卻沒有想到他說完後，月笙道：“你什麼時候走，我也要跟著你一起離開，我要跟在你身邊，你不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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