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失策、失策(2 / 2)

片刻後,他冷笑一聲,道:“我時常懷疑你是不是一個從哪兒片無間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鬼,滿懷不為人知的仇怨,但你若是有滔天的恨意要了結,又為何要附身在這逆來順受、平平無奇的小太醫身上?”

杜宣緣麵色微冷,抬眼望向陳三,忽然咧嘴一笑,道:“這話說的,我分明是個陽光開朗的正直守法好青年。”

陳三卻自顧自說道:“或許是你享受這種欺騙、偽裝、玩弄他人於鼓掌的滋味?”

杜宣緣壓著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但道:“也許吧,隨你惡意中傷我,清者自清。”

陳三終於頹然,放棄試探,他無法從杜宣緣的動作神情裡掌握什麼優勢,可他又的的確確不想再等下去。

自然,人猶有些不甘心,他扯著嘴角道:“所以你找我究竟想要做什麼?十數年來,我深陷困境,除卻幾分拿不出手的醫術,還有什麼值得惦記?”

陳三無所謂杜宣緣是否要拿他當刀使,隻要最後刀刃能落在仇人的脖頸上,即便刀身碎裂亦是不懼。

隻是他看不到杜宣緣持刀的底氣,他怕自己盲目地衝進去,最後和她一道變成瘋子、被手握強權的人隨意拂在地上,連玉石俱焚都做不到,徒成他人笑柄,一文不值。

雖然……他早已是一無所有。

他以權、情、利試探杜宣緣良久,可對方不動如山,仿佛早已將貪嗔癡割離己身,陳三看不懂她,也不知道她的恨究竟在何處。

也許她是深不見底的湖海,也許她是故作深沉的水窪,可十八年日日夜夜的徒勞無功,足以叫人喪失理智,抱著撞個頭破血流的決心一頭紮進去。

在這一刻,陳三放棄了猶豫與顧慮,隻想從杜宣緣那裡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複——

“沒惦記你。”杜宣緣聳肩,給出了一個令他意料之外的答案,“我什麼都沒想做。”

陳三先是一怔,繼而怒道:“你耍我!”

杜宣緣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情看得陳三直牙癢癢,他聽見對方道:“我找你,隻是想問問你想做什麼,為你伸出援助之手,畢竟我老早就說過了,我是個好人,一向樂於助人。”

“好人?援助?你拿什麼援助?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陳三隻覺得自己全然被此人耍了一道,怒不可遏。

“你想要什麼援助?”杜宣緣依舊平靜,仿佛麵對的並非是一個絕望後憤怒到極點的人在質問她,仿佛一個無所不能的神明,在對向她祈願的凡人垂憐,將許諾一切他所需的。

陳三卻似被感染一般,漸漸冷靜下來,沉著臉問:“如果你隻是來挖掘什麼秘密,用以高高在上的嘲笑,那請恕我一介俗人,不再奉陪了。”

“一個成為醫使的機會?”杜宣緣用手指抵著下頜,垂眸思索著,“或是院副、院正?”

陳三無言望去,為她的大言不慚而嗤笑。

他在太醫院多年不得寸進,是他考不上醫使嗎?不過是因為他的身份經不起細查!

關於他身世的掩蓋,就像是一層浮塵,輕易便能抹去,如果他想要再進一步,必然要從戶部、吏部調動他的身世背景,一招不慎,當年所有幫他保存自己的人都要牽連其中,所以這麼多年他隻能做一個渾渾噩噩的陳三,在太醫院做一個不起眼的醫吏,等待時機。

“賭一把?”杜宣緣笑道,“你敢不敢信我一次?”

陳三久久不語,半晌後方道:“若是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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