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駿遊腳步一停,偏頭掃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地笑道:“這位是?”
人就一直跟在吳王身邊,彆說穆駿遊從前認不認識,這些年跟吳王來來往往,總該混個臉熟了。
說他不是故意的都沒有人信。
這幕僚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道:“在下呂爾,字常華,追隨吳王左右。”
“嗯。”穆駿遊頷首,理也不理他,繼續往外走。
“將軍!”呂爾再次叫住他,經過這一番波折,他的氣勢硬生生被穆駿遊壓下去一截。
穆駿遊不耐煩地轉頭。
他在呂爾開口前搶先道:“我等還有要事,呂常華有事?”
呂爾的表情有點繃不住了。
他人就擱這兒站著,還帶了一隊兵圍官驛,全都沒看見嗎?!
呂爾目光掃過跟在穆駿遊身後的人,道:“穆將軍,敢問疑犯陳仲因呢?”
穆駿遊撇開視線,道:“她?與我無關。”
呂爾冷笑一聲,正要開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平穩的聲音。
“讓讓。”
穆駿遊下意識看向輕輕推開呂爾往官驛裡走去的杜宣緣。
他壓下麵上的驚駭,快步跟過去。
在杜宣緣踏入官驛前拽住對方,盯著她的雙眼用凶狠的語氣道:“你還敢回來?”
杜宣緣淡然道:“我問心無愧,自然敢回來。”
穆駿遊深吸口氣,又道:“你哪來的問心無愧?在江南,哪裡有輪得到你說話的地方?”
杜宣緣聞言,眸光微動。
她扣住穆駿遊緊緊拽著自己的手,一字一頓道:“不勞將軍費心。”
在眾人看不到的背光處,杜宣緣近乎安撫般鬆下穆駿遊的手。
“站住!”剛剛被杜宣緣推開的呂爾這才反應過來回來的人是誰,當即厲聲喝止她往裡走得動作,“嫌犯陳仲因,還不束手就擒?”
杜宣緣瞥了他一眼,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郡主遇刺,你敢說與你毫無關係?”呂爾說著,便要令人將杜宣緣抓起來,同時扭頭對穆駿遊道,“穆將軍,人到底是你帶來的,還請隨我去見一趟吳王,將此事好好解釋解釋?”
這意思,是今天逮沒逮到杜宣緣,都要把穆駿遊牽連上。
“且慢!”杜宣緣沒跟這個家夥再虛與委蛇些什麼,徑直道,“若要逮捕我,還請拿出確鑿的證據來。”
證據當然是沒有的。
杜宣緣本就與此事確無關係,拿不出現成的證據,這短短一夜的時間也不夠偽造罪證的。
但呂爾不慌不忙,換個說辭道:“昨日你隨郡主去了城外的郡主府,一夜未歸,昨夜郡主遇刺身亡,你卻毫發無傷,如此之大的嫌疑,還要在此地強詞奪理嗎?”
杜宣緣抬眼看向他,道:“強詞奪理?”
“敢問閣下,大成哪條律法上寫了,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可以擅自捉拿朝廷命官?”
呂爾一怔。
他正要搬出吳王這尊大佛,卻見杜宣緣神情一肅。
她未卜先知般朗聲道:“還是說王爺是打算罔顧國法,動用私刑?”
一句話,便叫呂爾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拿不準吳王現在的想法。
跟隨吳王多年,呂爾當然很清楚吳王對“名聲”的看重。
吳王自先帝時獲封吳地,在此經營十幾年,經營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