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雖然不想承認,但係統很清楚,十五年的鋪墊期裡它一直在嘗試打壓杜宣緣,試圖讓她明白無論做什麼都不可能逃脫係統的束縛,讓她能按照自己的指示行動,最後顯然是失敗了。
當你在試圖掙脫捆綁自己的荊棘時,必然不可避免地被刺到鮮血淋漓。
虐文故事裡虐身和虐心往往攜手同行才能達成效果。
係統也很喜歡玩“傷在你身,痛在我心”的劇情,這樣往往會撈到一筆價值不菲的能量。
所以有這樣的十五年經曆,失去控製後的杜宣緣做出什麼事,係統都不會感到奇怪。
它看杜宣緣最近平和不少,還以為她宰了嚴登化後恢複正常了呢。
正是因為清楚這樣無處可逃的經曆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影響,係統才會因為杜宣緣古井無波的闡述與分析而感到害怕。
……她究竟是放下了,還是變態了?
係統最終也沒有問出口、獲得一個答案。
就像它剛才想的那樣——程序能跑就行了,要問那麼多“為什麼”乾嘛——宿主願意上班乾活就行了,要搞清楚宿主在想什麼乾嘛?
天際的淺白色逐漸蔓延,將要布滿整片漆黑的天。
杜宣緣伸了個懶腰,揣著兩隻狗尾巴草編織的小動物,往主帳走去。
係統有時候也怪佩服它的宿主,像這樣一宿沒睡,第二天依舊精神抖擻地去聯絡各方、部署接下去的計劃,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對自己真怪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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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爾花了半宿的工夫,試圖讓吳王相信自己。
可天都亮了,吳王還是糾結在“杜宣緣”這個問題上,最後直接一個揮手令呂爾先下去。
呂爾心說:好歹是把王爺的注意從自己的草率行為上轉移了。
他無可奈何地離開,又暗暗琢磨起這場夢。
呂爾是個屬牆頭草的,把吳王那邊攪亂,自己又開始“反思”,也覺得不必著急,皇帝那邊是個什麼態度還未明晰,怎麼就因為一場極為真實的夢境自亂陣腳了呢。
但這話他是萬萬不肯在吳王麵前說的。
身為幕僚,總要叫人覺得自己有點異於旁人的獨到見解。
要獨自一人冷靜冷靜的吳王卻依舊心神紛亂,他喃喃自語著:“你又為何不肯入我夢中?你可知福樂很是想你。”
情緒的起起伏伏都清楚明白的反饋到能量收支曲線上。
杜宣緣在開會的中途抽空瞄了幾眼,然後還戳一下係統開玩笑:“我賭一包辣條,吳王現在在想‘她為什麼不來見我’。”
她的語氣帶著點逗笑的意味。
不過係統現在不大想跟宿主閒聊,它總覺得宿主在後邊給它埋坑。
見它不上套,杜宣緣也隻好把後邊關於“你們係統究竟怎麼做到改變這些人的思維、你們的這種改變一定需要某個外來者作為情緒的中轉嗎”的閒談話題取消。
等到這條曲線趨向平穩,杜宣緣這邊的討論也有了大概的章程。
在杜宣緣的提議下,穆駿遊這邊打算再給吳王下點猛料,糾集江南各州刺史、禦史,將這些日子他們收集到的吳王罪證公之於眾,依照大成律法勸降薑州城守軍,單圍一個吳王府,其它的再從長計議。
畢竟要是等一個皇帝的諭令,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