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張封業有點遲疑。
杜宣緣朝故人打了招呼,又介紹道:“一位小朋友,做生意的,姓梅。”
等杜宣緣說完,梅不忍便熱絡地上前,笑得喜氣洋洋:“公子安,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互換了稱呼後,張封業問杜宣緣:“今晚去你那聚一聚?我先訂一桌席,上次那個清光酒不錯,這次再定幾壇?”
杜宣緣隨他安排。
一旁的梅不忍卻道:“清光酒味道雅淡,這種久彆重逢的時候,合該選擇些濃烈的味道才是。”
杜宣緣掃了她一眼,知道這丫頭心裡在打什麼小九九。
果然,張封業並未多想,聞言便順著她的話道:“有點道理。聽說最近有種赤珠酒,酒滴呈珠,飲之麵赤。嘗嘗?”
杜宣緣挑眉,笑而不語。
“若說赤珠酒,徒烈無味,飲酒是件雅事,還需後韻綿長才好。”梅不忍又道。
張封業終於聽出點味來,笑著問她:“那小友可有什麼推薦的?”
梅不忍笑道:“我這兒有一款梅香酒,暗香浮動,酒香濃烈,不知道張公子有沒有興趣嘗一嘗?”
“行了。”杜宣緣伸手狠狠點了下她的腦門,“記吃不記打,還在這兒推銷呢。”
“哎喲!”梅不忍急急抱頭,又扁著嘴道:“哪裡推銷了呀。這不是感謝公子襄助嘛。這梅香酒可是我費大功夫改良出來的酒方,好些老客人問我要我都沒給,這回可是因為對公子感激不儘,把壓箱底的好東西掏出來了。”
梅不忍比劃著說:“三壇酒!待會兒我遣人送到公子家中,不收錢。”
張封業看著兩人打打鬨鬨,神色頗為深沉。
又閒聊了幾句後,梅不忍向杜宣緣告退的時候,還眼巴巴衝張封業道:“下次歡迎來食梅園小酌啊!”
目光尤為熱切,高高興興地走了。
“她看誰都這麼熱切。”杜宣緣笑道,“熱切得像看一大坨金子。”
張封業遲疑一下,道:“雖然相信賢弟的人品,但出門在外,家中有美嬌娘等候,還是彆在外邊逗留那麼長時間吧。”
他都快把“渣男”兩個字砸杜宣緣腦門上了。
杜宣緣並沒有辯解,略過這個話題,隨口道:“無事獻殷勤。你突然請客做什麼?”
張封業的話當即卡殼。
杜宣緣說完後卻是神情稍稍凝固——她剛才全神貫注一趟,遇見張封業後放鬆精神,竟忽略了張封業如此明顯的意圖。
他急匆匆跑來請客,還能是為了什麼……
不等張封業支支吾吾地將心事說出口,杜宣緣便神情嚴肅地說:“葉姑娘寄給你的那封信可曾收到?”
一句話就把張封業的忐忑砸得稀巴爛。
葉慧娘除了求醫那時無路可走,她自家道中落後從始至終都拒絕與張封業的聯係,在杜宣緣帶上她去往丹州路上,她就著筆給張封業寫回信。
杜宣緣沒看過也沒問過,但料想信裡不會是什麼情意綿綿的內容。
畢竟當時葉慧娘就問她借了一筆錢,隨信一同寄到張封業手中。
當日從獄中將她贖出來的錢,雖然是阿春做主拿出來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張封業寄來的,她自覺將死之人,不想再欠這個人情。
張封業勉強地笑了笑,也回避著話題說道:“能有什麼事,為你接風洗塵咯。”
他不敢再問心底最想知道的人,隻好神思不屬著同杜宣緣閒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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