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隻是皇帝不想給穆駿遊加封的“功勞暫存區”,皇帝一定想儘快解決她。
把一個文弱書生塞到戰場亂局,無疑是最為合理且快速的解決辦法。
杜宣緣剛剛走到院子裡,就和迎麵小跑來的守福撞上。
他遞來一封拜帖,並說明情況。
這是昨日就送來的,不過天色太晚,守福便未將拜帖送到。
杜宣緣看到拜帖上的署名便皺起眉頭——那是陳仲因父親的名字。
大名後邊還跟著官職,看上去正規又生疏,拜帖上的內容是陳仲因他爹打算明天帶上妻子一塊來“拜訪”偏將軍。
陳父浮沉半生也不過是個末流小官,這樣一封近乎例行公事的拜帖,於理倒說得通。
不過這樣的遣詞用句,若當真是陳仲因看見,定要為此感傷。
杜宣緣嗤笑一聲,將拜帖丟給守福,道:“中午燒飯拿它做火引子吧。”
不就是以退為進嗎,知道自己上次把人得罪死了,又拉不下臉打感情牌,就寫這樣一封拜帖膈應人。
愛來不來,來了她就把後患徹底解決。
杜宣緣壓根沒把這封拜帖放在心上,徑直往外去。
隻是臨跨門檻的時候,她又突然轉身對守福道:“等夫人醒了,把這件事跟夫人說,拜帖也交給他,他如果問起,不必隱瞞我剛才的交代,他要怎麼安排就按安排來。”
守福一愣,隨後連連應下。
陳仲因這一覺難得睡到日上三竿。
他昨夜失眠,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他才徹底睡著,連就在窗外的高亢雞鳴聲都沒吵醒他。
往日陳仲因都是卯時初起來的,今天起遲這麼久,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守福本來都拿著拜帖到陳仲因房前,見門窗緊閉,還沒反應到“夫人”沒起,抻個腦袋想望望裡邊的情況。
正巧玫夏拎著水桶過去,瞧見他守在門口,便道:“夫人還沒起呢,估計今天要起晚了。”
“什麼?”守福怔住,“夫人身體不適嗎?往日這個時辰他都到雞圈了。”
玫夏眨眨眼,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小聲說:“我今早瞧見……”
守福聽完,眼睛瞪個老大,又喜不自勝道:“好事啊,從前一直是分房睡的,也不知他們有什麼打算,如今同房……”
“噓。”玫夏揮揮手,“隻是從房裡出來。”
不過她臉上也是難以收斂的喜意,又努努嘴道:“喏,我正打算多燒些熱水,保不齊夫人一會兒要用呢。”
陳仲因可不知道他跟杜宣緣已經“圓房”的消息。
他迷迷瞪瞪醒來,茫然地起身,下意識向外望,似要尋找什麼。
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想找的人是杜宣緣,可視線穿過半透的繡屏,隻隱約瞧見竹榻上空空如也。
陳仲因急匆匆起身,來到外間,確認杜宣緣已經離開。
手撫在竹榻上,觸感冰涼,旁邊整整齊齊疊著薄被。
他莫名歎了口氣,然後想起來自己還是衣衫不整的模樣,又趕緊折回去換好衣服。
陳仲因洗漱完順手推開窗戶,又險些被傾瀉進來的大片日光嚇到。
他立馬轉頭,回避刺眼的陽光,心下納悶自己居然睡到這麼晚。
神思不屬的陳仲因打開門,與門口數雙眼睛對上。
梅香不必說,她每日要來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