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見了她就誇:“親愛的,你真漂亮啊!快跟我來,我這有合適你的衣服。”
說著就挽住她的手臂,錢夕萊一僵。
花姐眨了眨眼,不解地問:“怎麼了baby?”
“沒事,”錢夕萊微笑,“就是覺得你,很像我一個朋友。”
“真的假的呀!”花姐用手背貼了貼臉,笑說,“我都大你一輪了,還能像你的朋友,真是我的榮幸!”
“不啊,”錢夕萊湊近,冰涼的指腹輕觸她的臉,用視線描繪她的五官,“你看上去,就像是18歲。”
在花姐的嬌笑聲中,她一字一句道:“是那種連80歲的男人見了,都會一眼看中的18歲。”
“妹妹,你嘴真甜!姐姐我在這裡乾了這麼多年,很少能看見你這麼會講話的人,走,姐給你找一套好衣服!”
這條走廊錢夕萊熟悉,第三個台階,她的頭磕在過上麵。
第二個門到第五個門,她被扯著頭發拖行過,現在腳下踩著地毯倒是新麵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沾染其他人的血,再被撤走。
一進門有一股濃濃的香水味,衣櫃都是鐵的,一格一格,就像是公共浴池裡的櫃子。
花姐拿出一套衣服給她,水粉色的緊身裙,肩膀上還掛著一朵合歡花。
“你穿這個吧,身材這麼好,太挑衣服了,看看這件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給你找。”
衣服拿在錢夕萊手裡,她看了一眼,懶洋洋扔在一邊。
花姐一愣:“不喜歡嗎?”
“當然不喜歡,”錢夕萊的眼神一冷,聲線和剛剛全然不同,“你拿這種衣服給我,是不是不尊重我啊?”
花姐眨了眨眼:“妹妹,這都是新衣服。”
錢夕萊一把扯過這件衣服,翻開露出裡麵的針線痕跡:“新的?那怎麼還有二次縫紉的線在這裡?”
花姐到底還是見過世麵的人,立馬配笑道:“你是萬先生帶進來的人,我怎麼敢給你穿舊衣服呢。是我疏忽了,現在就給你換一件!”
說完,打開另一邊的大衣櫃,拿出一件還未拆封的衣服:“妹妹,你穿這個!”
錢夕萊接過來,拆掉牌子:“那就謝謝了。”
走向洗手間的路上,會經過休息室,她聽見裡麵有談話聲。
“聽說了嗎,合歡死了!”
“死了?”
“對啊,就死在後麵的工地裡了?”
“怎麼回事啊,她不是新來的嗎?得罪了誰嗎?”
“不知道,聽說是中槍……”
錢夕萊的腳步放緩。
楊素雲竟然有了花名,竟然是自己曾經用過的‘合歡’。
她腦海裡閃過剛剛被自己嫌棄的那件衣服,就因為肩膀上也有個合歡花。
“合歡的客人是誰啊?怎麼每天神神秘秘的,見都沒見過。”
“空降過來的,還挺神秘。”
“我去個廁所,待會兒開工了。”腳步聲傳出,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走出來,撞到了錢夕萊的肩膀。
她的裙擺上都是雛菊花,翻了個白眼:“怎麼也不看著點。”
錢夕萊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咬牙問:“合歡是什麼時候來的?”
雛菊上下打量她,皺眉:“你誰啊?”
“我問你合歡是什麼時候過來的!?”錢夕萊揚聲,用力一聳,“說!”
雛菊的背部撞到牆,痛得臉都白了,抿了抿唇:“上個星期吧。”
“為什麼?”
“來這還能為什麼,為了錢唄!”
“她欠了誰的錢?”
“我哪知道,每天神神秘秘的……”雛菊眨了眨眼,“好像誰也不欠吧,她不用在這裡睡,都是上班點才過來,她是缺錢。”
錢夕萊的心臟仿佛被一把攥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