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錢夕萊說,“等我回家再吃。”
想了想,又說:“媽媽你這幾天就在家裡好好歇著吧,不要亂走動。李醫生之前還給我打電話,囑咐你要靜養呢。”
“有沒有謝謝人家啊?”
“當然有,他還說過幾天回來川城出差,到時候來我們家看看。”
“那是不是太麻煩了?”
“怎麼會麻煩呢,李醫生和我是好朋友。”
錢琬珍滿足地舒了口氣:“萊萊啊,幸好有你,不然媽媽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錢夕萊也想笑,可微微一動下頜就酸痛不止。
“藍莓你也吃點吧,那麼多吃不完爛掉就可惜了。”
“好,那就早點睡吧,早點回家。”
“嗯,我知道了。”
走出醫院,她來到了南三條街的小巷。
打開門,錢夕萊正警惕地坐在床邊,問她:“你怎麼這個時間來了?”
“沒地方去,在這裡歇一晚。”
“你臉怎麼了?”
“被打的。”
“李麗?還是梁遠山?”
“他們早就是過去式了,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哦……”
這裡還剩下很多麵包和粥,她吃飽後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大腦不受控製。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儘快解決眼前的一切,可一安靜下來,腦海裡全是媽媽的臉。
她問:“你還記得以前說過,要給媽媽賺很多很多錢,給她買房子,買車子,還要帶車庫的。然後自己就能成為富二代了嗎?”
夜晚因她的到來而變得緊張,錢夕萊聽見這話,不明所以地問:“什麼?”
果然,忘到腦後去了。
分明那時候認認真真地說過,要把賺到的錢都給媽媽。
可最後,隻是跪在地上,看著火焰高高燃起,將金元寶和紙錢通通燒給了她。
房子、車子、手機電腦也都是紙做的,隨著那股青煙消失在眼前。
她問錢夕萊:“你說,燒紙,是給已逝之人燒去的,還是給自己燒的?”
錢夕萊奇怪地看她:“你在說什麼?”
她自顧自地說:“我覺得,更像是給自己燒的。求個心理安慰,求個仰頭活下去的理由,又或者,求著那邊的人保佑。”
說完,嗤笑一聲:“無聊……癡心妄想。”
錢夕萊看了她幾眼,又垂眸,朝另一邊縮了縮。
她抱著膝蓋坐了一整晚,聽錢夕萊的均勻的呼吸聲傳到耳畔。
自己這個人,就是能吃能睡的。
天大的事情也抵擋不住食欲和睡意,永遠都是沾枕頭就睡著。不知道急切,活得仿佛鄉間草坪上的秋千,慢悠悠隨著黃昏的風飄蕩。
中午,她走出小巷,回了家。
自己的房間和錢琬珍的房間相對,剛走到門前就聽見疊被子的聲音。
錢夕萊快走幾步,衣服也沒脫就鑽進被窩。
這個時間正是媽媽午睡的時候,錢夕萊記得媽媽每次都會睡到將近一點,可現在才剛過12點。
被子蓋到頭頂就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錢琬珍的腳步聲接近。
錢夕萊小心謹慎地將被子往上拉,幾乎擋住整張臉。
雖然閉著眼,依舊能察覺到臉前光線一暗,隨即又恢複正常,腳步聲走遠,房門輕輕被關上。
即使沒看見,也能想象到媽媽踮起腳走近,彎腰看她,再踮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