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兩隻手都有傷,要怎麼上藥?”
盛枝鬱垂落的眼睫上抬,漂亮的眼折盛了一汪清亮的光色。
陳依晚感覺自己心口因由不明地砰動了一瞬,然後就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醫用酒精觸到傷口的時候,他察覺陳依晚抖了一下。
盛枝鬱心裡道了句麻煩,很輕地吹了一下:“這幾天注意點。”
陳依晚神情有些恍惚,無意識地攥著自己的雙手:“謝、謝謝您……”
盛枝鬱正想打發他回去,又聽見他局促地道:“能問一下,您為什麼要幫我嗎?”
林蔚與見縫插針:【卑職也想知道,能否給卑職一個明示?】
“見你是祁先生的朋友。”盛枝鬱找了個妥帖的借口,然後順理成章地問:“對了,他人呢?”
陳依晚的眸色一下暗淡了下來,支吾了片刻,低聲:“我不知道。”
……渣男又跑到哪個角落浪去了吧。
盛枝鬱看著他這幅局促的樣子,放下東西:“走的時候記得把那個袋子帶上。”
陳依晚反應了一下,這才明白盛枝鬱的意思是,他如果覺得在外麵尷尬,可以在這裡留一會兒。
他張嘴又想說些,書房的門卻被敲響。
叩叩兩下,不輕不重。
盛枝鬱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是顧望舟。
走廊的燈光較之昏暗,顧望舟半張臉遮在陰處,開門時先看了眼書房內。
陳依晚猝然和他對上視線,被他眼底藏著的冷駭了一下。
像是被蝮蛇凝視,有種濃烈的警示意味。
而在看清書房裡就兩個人後,顧望舟垂下眼,語調輕了三分:“怎麼在這裡?”
“遇到陳先生,見他受傷,幫忙處理一下。”盛枝鬱仰頭看著他,“你在找我嗎?”
“嗯,問了一圈說你不見人。”顧望舟說,“拍賣快開始了,陪我去看看。”
“好。”盛枝鬱抬手挽上他的袖子,“那走吧。”
顧望舟嗯了一聲,再看了眼陳依晚,忽然笑:“聯係不上祁返?”
陳依晚滯頓了一下,小幅度點點頭。
顧望舟:“興許是把你忘了,你先回去吧。”
書房寂靜下來,燈光將陳依晚的臉灼得尤為蒼白。
正當他準備帶上東西離開時,口袋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赫然是——祁返。
陳依晚頓時什麼情緒都忘了,飛快地接起電話:“祁返?”
“……在哪。”祁返的聲音卻格外沙啞,連呼吸都是急促的。
“在拍賣晚宴的莊園裡……你怎麼了,你聲音怎麼這麼虛弱?”
“哦,那不遠。”祁返輕之又輕地笑了一下,“來車庫,就你一個人。”
陳依晚先前意味自己真的被祁返遺忘了,這通電話驅散了他的落寞,他便飛快地走下停車場。
很快,他就在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裡找到祁返。
祁返換了身衣服,臉色微白地靠在後座,見他來時懶洋洋地掀起眼皮。
“跑那麼急乾什麼,我又沒催你。”
陳依晚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又看到車座下染血的紅布。
他腦子裡瞬間一團亂麻,下意識道:“你受傷了?”
祁返沒應是與不是,隻問:“城南那套彆墅的地址,你還記得嗎?”
陳依晚內疚地搖搖頭。
看樣子是不記得了,祁返按了按眉心,正在想如何描述路線時,又聽見他低輕的聲音:“是不能回家嗎?”
“嗯,有點麻煩。”
“那先去處理傷口。”陳依晚扶著他,“我……我知道有個地方能處理。”
拍賣開始了,盛家的賓客都在會場,陳依晚扶著祁返一路都沒遇到人。
直到書房,祁返看到那個被他落在桌子上的袋子,才明白陳依晚為什麼會把他帶到這裡。
“你見到盛枝鬱了?”
陳依晚把盛枝鬱剛剛用過的藥箱抱出來,快步走到祁返身邊:“嗯,盛先生托我給你帶東西。”
祁返淡笑了一聲,靠在椅子上低聲道:“把門關上。”
陳依晚道了句冒犯,反鎖上了書房的門。
“會處理刀傷麼?”祁返問。
陳依晚嚇了一跳:“什麼?”
“噓,小聲點。”祁返沒有細說,而是接過了醫藥箱,“他隻讓你給我帶東西?”
陳依晚看著他先開了外套,裡麵的內襯一片血紅,一指長的刀口鮮血淋漓。
他大腦空白一片,又想起留自己在莊園時說的話——“不方便帶你,可能會有危險。”
祁返先用蒸餾水洗了一遍傷口,微微蹙著眉:“怎麼又啞巴了?”
陳依晚回過神,想幫他卻又無從下手,隻好回話:“沒,沒說什麼。”
“沒什麼你來這裡,還知道藥箱放在哪?”祁返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瞞我什麼?”
陳依晚有一絲被看穿的挫敗,隻好把手攤平:“盛先生看到我手上的傷,帶我來處理一下。”
祁返清理的動作頓了一下,掃過他的傷口,聲音帶著點不著調的笑意:“珠寶師不去擺弄鑽石,去乾什麼粗活了?”
陳依晚臉頰紅了一瞬,隻好把自己口袋裡的另一枚半成品袖扣拿出來。
“……你昨天不是問我,仿一枚珍珠袖口要多久麼?”陳依晚說,“我嘗試了一下,有點著急,把手弄傷了。”
祁返看著那枚大致同款,但細節上還是略有差彆的袖口,笑了下:“你倒是挺努力的。”
陳依晚垂著眼。
祁返調整了一下姿勢,才重新換了乾淨的紗布:“手給我看看。”
意識到他是要幫自己處理傷口,陳依晚搖搖頭:“沒,盛先生幫我擦過藥了,你先看看你的傷口……出了好多血。”
“他幫你擦藥?”祁返卻好像沒聽到他後半句話,“不是他帶你過來,讓你自己上的?”
陳依晚沒明白他忽然轉變的情緒,點了點頭。
祁返嗯了一聲,沒再說話,而是繼續處理傷口。
陳依晚雖然被那觸目驚心的血跡嚇了一跳,但也很快反應過來,祁返現在處理傷口的手法太過粗暴。
“……不能去醫院嗎?”他小聲問,“刀口很長。”
“哦,忘帶醫保卡了。”
陳依晚:“……”
“開個玩笑。”祁返把紗布簡單蓋在傷口上,隨後蓋下了衣服。
這是不能去,又不和他說的意思了。
陳依晚猶豫了片刻,低聲道:“要……找顧先生幫忙嗎?”
祁返輕闔的眼慢慢睜開,垂落的眼睫攏著一片暗光。
“不了,沒多大點事。”
【……說了彆讓你去招惹變態,後悔了沒?】
雖然傷口在脫離副本後就會消失,但經曆的痛是實打實的。
係統長歎一口氣,
【身穿的刀傷沒有辦法通過係統止痛,你要是實在是疼……我剛剛看到盒子裡有一盒布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