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眉頭一直緊皺著,眼神中閃過一絲憂色,“溫侯,千萬不可說笑,還是該想想,萬一真出了此事,該如何應對吧?”
呂布點了點頭,轉過頭看著陳宮,緩緩問道,“公台,依你之見,該如何應對?”
陳宮一愣,隨即苦笑。
現在呂布的決定,已經和他心中所想越來越遠,而且現在就算他有想法,說出來又如何?
“溫侯,事已至此,還是你來決定吧,該如何處置?”
站在一旁的張邈,心中滿是苦水!
自從引來呂布偷襲兗州,他就可以肯定,曹孟德絕對不會放了自己。
現在,呂布已經敗了,早晚有一天曹孟德會找上門來。
到那時會發生什麼,張邈幾乎不敢想象。
“溫侯,還是你決定吧,我等隻管聽從吩咐便是。”
呂布對二人的回答很是滿意,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公台,孟卓,既然如此,本侯決定,誰敢在小沛鬨事。”
說到這裡,呂布眼中射出一道淩厲的殺氣。
“殺無赦!”
……
第二天一大早,呂布剛剛起床,便聽到張虎急匆匆的前來稟報。
“溫侯,公台先生和孟卓先生求見。”
呂布點了點頭,“讓他們進來吧。”
很快,一臉焦急的陳宮和張邈,從門外匆匆地走了進來。
“溫侯,不好了,城裡的糧店,已經不賣糧食了。”
張邈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溫侯,肯定是那些士紳的主意,絕對不會有錯。”
呂布皺了皺眉頭,“是所有的糧店,全都不賣糧食了嗎?”
陳宮苦笑著點了點頭,“隻有一家小的糧店,暫時開業,但是,去搶購糧食的人太多了,很快就購買一空,現在也關門了。”
呂布點了點頭,“這就是說,整個小沛,就沒有賣糧食了?”
陳宮急得滿頭大汗,“溫侯,現在小沛沒有賣糧食的,百姓們無以為生,長此下去,恐怕小沛要亂呀!”
呂布沉吟片刻,緩緩問道,“公台,你們去把開門的那家糧店的主人找來,本侯要詢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多久的時間,出去找人的士兵帶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正是城中開門的糧店的主人。
中年男子隨著士兵走進房間,看到呂布,急忙行禮。
“小人王河,見過溫侯。”
呂布點了點頭,“王河,你是哪裡人?”
王河急忙拱手,“小人士幽州人。”
“幽州?”
呂布一愣,“幽州距離徐州如此遙遠,你怎麼會來這裡?”
王河苦笑著說道,“小人原本在幽州經商,但那邊實在太亂了,除了眾多的異族之外,冀州和幽州廝殺不斷,致使當地動蕩不堪,所以,小人看著那邊實在住不下去了,隻能離開,來到小沛。”
呂布點了點頭,“王河,你在小沛有親屬?”
王河急忙拱手,“小人在這裡有一個親屬,原本是在縣衙裡,後來去了徐州。”
張邈已經急得六神無主,看到呂布有一答無一搭的說著閒話,實在忍不住了,“王河,我來問你,城中那麼多糧店,為什麼都不開門了?”
王河被找來的時候,其實心中就已經有所猜測,此刻聽到張邈的問話,知道自己猜對了,急忙拱手說道。
“小人不知。”
張邈一愣,“你怎麼會不知道?”
陳宮忽然開口說道,“王河,你是不是不敢說,不要擔心,這裡有溫侯為你做主,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事。”
聽聞此言,王河下意識的看了呂布一眼,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這件事情,其實就算小人不說,你們應該也能猜的出來。”
張邈臉色一變,“難道真是陳江等人想要鬨事?”
王河沒有說話,隻是拱了拱手。
呂布看著王河,緩緩問道,“王河,既然所有的糧店都不開門,肯定是大家商量出來的結果。
王河,你肯定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為什麼還要開門呢?”
王河急忙拱手,歎息著說道,“溫侯,實不相瞞,小人看到百姓可憐,如果不賣糧食,恐怕會有人餓死,所以,實在不忍心,才會開門賣一些糧食給他們。”
說出這番話後,王河心中歎了一口氣。
他在幽州的時候,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永遠不要和有兵的人作對。
幽州牧劉虞,不但權勢顯赫,更是皇室宗親,但這又如何?
當地軍閥公孫瓚,依然不將他放在眼裡,最後還除掉了他。
通過這件事情,王河就已經清楚了,有兵的軍閥,儘量不要招惹。
那些士紳商議的辦法,確實可行,但是,他們一直以來麵對的是謙遜有禮的陶謙,還有仁厚之極的劉備。
王河敢肯定,如果他們遇到了公孫瓚,肯定會後悔想出這個主意。
他們的妙計在大刀麵前,一文不值!
這就是王河的想法,所以,他不想得罪當地的士紳,更不想得罪有兵的呂布。
公孫瓚凶名遠揚,但儘管如此,和呂布相比,還是差上一籌。
王河憑借多年的經驗,幾乎可以肯定,小沛的這些士紳,妄想要通過這種手段對付呂布,簡直就是在做夢。
不過,這些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因為這是他保命的經驗。
呂布聽到王河的回答,點了點頭,淡淡的問道,“王河,現在城中的糧店不開門,百姓們確實供濟不上,你有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
聽聞此言,王河一愣,隨即苦笑的搖了搖頭,“溫侯,在下無法!”
呂布緩緩問道,“王河,你是真的沒辦法,還是不敢說呢?”
“我!”
呂布的這句話,說到了王河心虛的地方,讓他不由呆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