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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寸看著醫院窗外的大雪紛飛,眼神裡撲朔迷離。好像在思索些什麼。
咯吱——
病房的門,試探性地被來人推開。
走進來的人,是老陳。
他依舊衣冠挺立,好像一個從民國時期走出來的舊人。
他豎了豎衣領,緩緩地拉了把椅子,找了個離病床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毛絨大衣是考究的防水麵料,落在肩頭的雪花好像被他漠然忽略掉了。
沒有抖落的意思,當然這一切都被板寸看在眼裡。
“陳警官,你怎麼來了?”板寸有些驚訝。
看著剛做完神經黏連恢複的手,纏著厚厚的紗布,老陳示意板寸不要用力起身。
“彆動了,就這麼躺著就行。怎麼,我來看看你,就不可以?”老陳眉眼深沉,乾練。
就算是在說話,他好像也屏住了起伏的呼吸一般,胸腔毫無波瀾和抖動。
板寸呆愣了一秒,他默默地觀察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要知道,老陳在警局是個怪人。至少板寸這麼覺得。
他沒有家庭,沒有朋友。總是來無影去無蹤,領導也對他的身份保持著距離,很多時候,在開會的時候,他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有任何人敢跟他公然叫板。
而且,在板寸的認知中,眼前的這個男人,就連身份證上的年齡都是個謎團。
他的信息總是被保密的,在公開的警局內部的人事係統上,老陳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聽老陳這麼說,板寸呆愣了一瞬,“......是找我有什麼事嗎?”板寸試探性的問道。
“哦,倒也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我聽說,你的手今天才做完手術,正好路過這裡,我就過來看看你的情況是否好點沒有。”老陳語氣平穩,語氣毫無波瀾,像一個死人。
板寸舉起被繃帶纏繞的手臂,左右環顧,感覺不到絲毫的不適,“哦,感覺還不錯。我以為會很疼,沒想到......”
板寸猶豫了一下,話音戛然而止。
嘭——
病房的門再次被人踢開,梁飛飛提著飯盒興衝衝地衝進了病房。
頭也沒抬的,隻顧著自言自語,“外麵的雪下的好大,幸虧我眼疾手快,要不然呐今天你想吃的熱湯麵可就買不到嘍!”
咳咳——
板寸突然咳嗽幾聲。
梁飛飛猛然抬頭,看到眼前坐在凳子上的男人,他的臉色瞬間變的嚴肅了幾分。
“啊,陳警官也在啊?我不知道你來,你看,就買了我倆的飯。”
老陳擺手,“你們聊,正好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今天天氣比較冷,你們慢慢吃,吃點熱乎的,有助於傷口的恢複啊。”
說罷,便要起身離開。
老陳緩緩起身,走了兩步,快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突然他的眼神黯淡,轉頭看向板寸,“屋外天冷,你就不要到外麵走動了。免得傷口感染。”
板寸看著他的腳底留下的鞋印反光,安靜的點點頭,“好,謝謝陳警官的關心,您慢走,我就不起來送你了。”
老陳滿意的點點頭,將門口衣架上的黑色禮帽戴在頭上,頭也沒回的離開了病房。
屋外的雪花漫天飛舞,老陳的心臟好似沒有任何的跳動,他的身體冰冷,眼睛黯淡無光,環繞了一圈屋外的雪景,輕歎口氣,那氣息沒有溫度,也沒有產生花白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