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通陽跟師父說了些什麼,這是林賓白所不知道的。畢竟現在這個情況的確是,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目前看來,這空中聚攏的妖氣,並不是鬼妖或者神妖級彆的,而是法眼通天的天妖級彆,就目前來看,這情況的確不容樂觀了。
但是,就眼前的這個人,據他們觀察,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能力,當然除了那副碩大的金光羽翅。好像也再無其他的法力。
這倒是有些讓通陽拿不定主意了。
據他所知,如果是天妖級彆的妖怪,那僅有一對羽翅也不算什麼稀奇,怕就隻怕是這個人萬一是什麼神仙或者天人的化身,這要是動了天界的胡須,惹怒了天神發怒,隻彆說其他,光是一個噴嚏,也就夠他們這些修仙的道士喝一壺的了。
與其這樣無端的猜測一二,通陽和林賓白也隻能是再向師父探尋確認一二了。畢竟,這個除妖的行當,不是那麼好乾的。
通陽在電話裡問了許多,師父好像也不能說太明白,畢竟道儘天機的事,是個人都要避諱一二的。可是沒了師父的指點,兩個人又有除妖的任務在身,這下真是難為情。
通陽掛了電話,眼神裡有些莫名的複雜。
師父怎麼說?”林賓白眼神爍爍,看著通陽。
通陽點燃一根煙,他將隨身裝的一小瓶壯膽酒也悶了幾口,這才緩緩開口道“師父......師父讓我們自行定奪。”
“自行定奪?!這是什麼話啊!”
林賓白有些急了。
“你先彆急,我們先觀察幾日,這人是神是妖,我現在也判斷不出什麼一二,關鍵是這人頭上聚攏的這妖氣,即便問題不是出他所有,那跟他也脫不了乾係。”
通陽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開始繼續打坐了。
林賓白看著牛樂的窗戶,那閃爍的燈火,黯淡的光暈。還有那幢樓頂之上聚攏的紫黑色的強大妖氣,如同一個巨大的風暴旋渦,黑色的魂體在其穿梭不停。他深吸口氣,眼神裡多了幾分冰冷,也許,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了,哪件事?
記得這事的人,確切的來說,應該不是林賓白本人。
或者,至少不是現在的這個他。
那時候的那件事,當然還要從幾百年前的那次神魔相鬥的坤混之戰開始說起。
林賓白隻當那時候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僅憑一腔熱血便做到了皇上身邊的紅人,成為千牛衛裡的總統領。當然那時候,所謂的專責也隻是“掌執禦刀宿衛侍從”,是皇帝內圍貼身衛兵的最大官職。
那時候的他也叫林賓白,隻是他在皇上身邊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直呼他的姓名。也不過都叫他一聲林統領。
他年少有為,刀法劍法都是一流,而且他會占星卜卦,在古代,他這一身本事也的確讓他坐上了被人眼熱的位置。
皇上的貼身侍衛,跟如今的總統安保的頭頭毫無區彆。可想而知,那時候的他到底有多風光。
不過,風光也不過是暫時的。
後來的時候,因為一次外派任務,他遭到了自己隊伍裡的人的暗算,身負重傷,廢棄了一身武力。
這些雖然都是往事,可是,那個時候,便是他在不毛之地修煉功法,窺得天機的開始。
一個凡人,隻有殘身。卻窺得了天機。
在坤混大戰的時候,他憑借著自己多年來的戰鬥經驗,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保全了一村人的性命。後來,很多人都願意追隨於他,給他修建了一個道觀,讓他開壇講道,大家都敬重的稱他為林道長。
也許是他心有不甘,也許是他參與了神魔大戰。這百年來的兜兜轉轉,卻還能讓他保留原先的記憶。真是令林賓白本人也覺得有些好笑。
幾百年來,他的恨意早已消退,隨著一路的成長,那些百年間輪回的記憶都恍若昨日。
他的身體一次次消亡,又一次次迎來新生。
可是他的記憶卻隻增不減。
賓白漠然的歎了口氣。
要知道,他現在的師父,也不過是他當年道觀裡的小孩,隻是沒有人記得他原先的樣子,連同他自己都忘記了他百年間輪換的樣貌。
隻是,他還是靜靜地潛伏在道觀裡,久久不想離開。因為是習慣,也是看多了世間滄桑,逃避或者是歸宿,也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