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又發生了殺人案。
正帶著孩子與未婚妻一起吃飯的伊達航放下筷子,主動參與其中,待一切塵埃落定後,他押解犯人回到了警視廳。
身為他未婚妻的娜塔莉和小孩也跟著一起去了,順便做個筆錄。
“透醬,阿姨去趟衛生間,你不要亂走哦。”娜塔莉遲疑了下,站起身對著金發小孩交代了一句,得到對方乖巧又甜甜的應聲後,離開了會議室,向著衛生間走去。
金發小孩獨自坐在會議室裡,好奇地左右張望,表現與普通膽大的小孩無異。
門被輕輕推開,進來的是一名高大壯碩、滿頭白發的壯年男子,戴著一副有些奇怪的眼鏡,右臉從額頭到臉頰有明顯的燒傷痕跡,配合著一臉的凶相,是足以嚇哭小孩的存在。
他徑直朝著金發小孩走去,然後在對麵坐下,用略顯微妙的神色仔細確認了下對麵小孩的情況後,表情重新嚴肅起來:“抱歉,讓你久等了,降穀。”
“不,您客氣了。”直到他說出此話,發出了安全的信號,金發小孩才收起了一切屬於孩童的神態,露出了符合精英警察的沉穩與冷靜。
壯年男子——黑田兵衛是以搜查一課課長的身份進入這裡的,但坐下與對麵人談話時,他的身份已經切換到了警察廳警備局警備企劃課、俗稱零組的理事官:“首先,我要代表警察廳警備局警備企劃課向你致歉,是我們這邊的工作失誤,被人入侵了係統,才導致了你的暴露。”
黑田兵衛將前幾日有人潛入警察廳係統導致臥底名單泄露的事簡要說明了下:“儘管我們並沒有在上麵登記你的真實姓名,但抱歉……因為這個失誤讓你遭遇了危險。”
降穀零沉默了一瞬,遲疑道:“那除了我之外……”
“剩下就隻有那些已經暴露了身份的其他國家的臥底情報泄露了……”黑田兵衛深知他的未儘之言,立刻回道。
“……我明白了。”雖然在他暴露之後,他們國家在組織內已經沒有臥底了,大可以對其他國家的臥底情況不聞不問,但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導致所有國家在組織裡的臥底都被一網打儘,那無疑是在強大敵方。
而組織,已經足夠強大了……不能再強化他們了。
萬幸,最糟糕的事沒有發生。
但是相對的,他們本方麵臨的情況就有點糟糕了,失去了唯一的組織情報來源。
對於自己倒黴被發現這件事,降穀零本身沒什麼好怨念的,更多的隻有遺憾罷了。
遺憾自己不能再深入探查組織的秘密,也不能再為己方帶來更多的情報……同時也遺憾,被發現之前隻來得及暗中摧毀組織的一處基地。
“Hiro他沒事吧?”降穀零回憶起昏迷前Hiro的出現,雖然印象中他們安全脫離了,但這段時間都沒見到他本人,終究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為了不暴露你現在的情況,他當天就趕赴長野縣出差了。”為的在組織麵前打一個時間差。
降穀零鬆了口氣。
三年前,幼馴染臥底的身份在組織內暴露,但幸運的是,他們提前截獲了這一情報,讓他在被萊伊追殺前提前逃離了組織,但他並沒有選擇隱匿身份,而是無比高調地回歸了警察身份。
這無疑是危險的,但對諸伏景光本人來說,這也是最安全的一種方式。
組織即使恨得牙癢癢,礙於其低調、不敢引起上麵過分關注的行事特點,他們也不敢對著一名高調崛起的優秀警察做什麼。
本來這麼做,與他同在一個組的降穀零無疑是重點調查對象,他也確實被人仔仔細細調查了一遍,差點沒把他的身份給扒出來。
這時候就要感謝一下萊伊……不,應該說是FBI的赤井秀一了。
他們抓到了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準備好了陷阱和好手,就等著甕中捉鱉……當然結果這裡就不贅言了,總之,他們失敗了,FBI連夜逃離了日本,返回了美國,成為了又一根梗在組織心頭上的刺。
因為這件事,他們理所當然地將Hiro提前得到風聲的鍋扣在了FBI身上,陰差陽錯讓降穀零洗脫了嫌疑。
可喜可賀。
本來如果沒有警察廳被侵入這一出……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比起糾結已經發生不可更改的事實,他更關心Hiro有沒有因為這件事遇到什麼麻煩。組織不敢在明麵上對他怎麼樣,但在之前那種情況下,很難保證對方不會暗下殺手。
“他如今唯一擔心的就是你。”高調回歸的好處有,壞處也有不少。比如現在,組織顯然時刻都會盯著他,導致他不敢隨意在降穀零麵前出現,生怕好不容易將人救回來,又被組織發現了。
“我會給他發條報平安的郵件的。”降穀零臉上的表情總算鬆弛了些許。
“那麼接下來,我們就要進入正式的討論了。你的情況和諸伏君不同,我們並不確定藥效什麼時候消失,就目前來看,我們需要做好你可能長期維持這種狀態的打算。為了保護你的安全,目前我們準備了幾個方案,你看你更傾向於哪一個。”黑田兵衛的聲音將他的思路拉了回來,“一個是參加美國的證人保護計劃……”
降穀零不等他說完就拒絕了:“不要。”
這個證人保護計劃最核心的一點就是不得返回以前居住的地方,不能與以前認識的人聯係,彆名“蒸發計劃”。光是這點,他就做不到。
而且還是美國聯邦搞出來的計劃……他就更加不能接受了。
“……”黑田兵衛繼續道,“第二個是按照你現在的情況,建立一份全新的檔案,在找到解藥之前,需要你繼續以降穀透的身份活動……”與證人保護計劃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可以繼續與以前認識的人重新建立聯係,當然,危險也比“蒸發計劃”更大。
“……”降穀零凝滯了一瞬,倒不是為了彆的,而是因為這意味著……
“如果你同意這個方案,之後會讓你以正常小學生的身份進入小學。所謂要藏一滴水,將這滴水藏入海裡是最佳的方案。”
“……”降穀零欲言又止,對,就是這個!雖然……但是……
“其實我個人更傾向於你以其他身份出國,暫時離開這裡,雖然你在組織那邊已經死了,但你的相貌還是特殊了點,在日本並不安全……等合適的時機再回來。”雖然很舍不得這名優秀的得力下屬,但從個人情感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方式。
降穀零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的遲疑:“理事官,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選這個的。”
黑田兵衛在心裡歎了口氣,他確實知道,也很清楚對方對國家的熱愛:“那就隻有第二個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