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冰糖男!我說你是黃色冰糖男你就是黃色冰糖古板男!”
“哼!我可不知道愛丁堡的靈魂是怎麼被收割的,愛丁堡可不屬於……那位大人的管轄範圍……不許笑我!我這個月才從德州調回倫敦!”
約書亞與雅各布聽得一頭霧水,莫裡亞蒂倒是挑了挑眉,歎了口氣後乾脆選擇閉上眼睛。
“我費儘心思來這裡的目的,是因為,因為……我想看看貝爾·克魯茲,看她過得好不好,看她現在在做哪些工作……”
約書亞的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他慢慢抬起頭,莫名對上了女巫琥珀般澄澈的眼睛。
不同於方才的狡黠與嫵媚,碧翠絲的眼底湧動著約書亞最熟悉的情緒,靜謐的空氣中,她的雙眼竟如南極的冰山一樣清澈。
“看她周圍是什麼樣的人,看她的哮喘是不是還像之前那樣頻繁,看她是不是每天都在笑,看她是不是實現了她的夢想……”
碧翠絲的眼裡閃動著淚花,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嘶啞,正如為之動容的約書亞一般。
“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對嗎?”約書亞用指背抹去了眼角的淚珠。
“你想知道貝爾女士的生活,想知道貝爾女士的情緒,想為貝爾女士不顧一切,想和貝爾女士成為最好的朋友……這種心情我太理解了。”
“當然了……當然……”
碧翠絲的肩膀慢慢抽動了起來,她低下頭去,聲音愈發哽咽。
“這是朋友?這是跟蹤狂吧?兩個變態,我一定會向上帝告發你們的罪行……”
雅各布保持著僵硬的姿勢,邊吐槽邊向旁翻了個白眼。
待眾人都陷入感性的空氣中時,碧翠絲隨即話鋒一轉,聲音突然變得渾厚有力起來。
“當然……不是這樣了!idiotas!”
“當然是希望她過得越差勁越好啦!”
碧翠絲狠狠咬著後槽牙,美麗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處。
“我巴不得她每天病發一個哮喘,巴不得她每天耷拉著臉,巴不得她的魔藥全部作廢!”
“貝爾·克魯茲是世界上最壞的巫師!她比馬裡亞納海溝裡最臭的鯡魚還要被我討厭上一千倍!”
“啊啊啊啊!你這個惡心的黃色冰糖不舉男,害我這樣激動!明天要長十幾條皺紋!死冰糖!我要殺了你!”
碧翠絲的黑色卷發全部豎立了起來,樣子活像卡在海底石頭縫隙中隨意飄蕩的海草。
她的雙眼射出了兩道深黑色的霧光,潔白的牙齒慢慢變長變尖,美麗的塞壬終於露出了她邪惡的麵孔。
莫裡亞蒂抬了抬眼皮,僅用餘光看了看恐怖的女巫,隨後快速轉過了頭。
“嗚嗚嗚嗚!”托馬斯在約書亞身後發出長長的嗚咽。
女巫展開了發皺的手指,朝莫裡亞蒂伸出了長長的手臂,她的手指慢慢轉為尖利,最後變成了一把太妃糖色的長劍。
“不!不!莫裡亞蒂先生不是故意的!”
“她才是故意的,因為我斷定她是倫敦橋自殺案的凶手。”
“嗚嗚嗚嗚嗚——”
“該死!該死!我的手怎麼動不了?誰還有手表……你們這群窮鬼,一個手表都買不起嗎?”
“嗚嗚嗚嗚嗚——”
“讓她殺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再看到那遝數學考卷了,簡直就是我教學生涯上的一大汙點。”
“你這個比路西法還要傲慢的冰糖男!”
“夠了!”
約書亞大聲喝道,約翰斯報社裡的動亂就此停然。
“至少先把你設下的結界消除吧!莫裡亞蒂先生可不能死在全是漏洞的世界裡!”
尖刺停在了半空,下方正是那深不見底的鴻溝,邊上掉落了幾塊碎石,依然沒有任何回響。
陽光不知在何時退下了河麵,蔚藍的天空轉眼變成了烏雲的天下。
空氣中彌漫著濕濕的潮味,水分子的充斥將約書亞的喘息聲放重了好幾分。
其他人的眼神紛紛投向了擋在前方的約書亞,有人帶著疑惑,有人帶著震驚,還有人帶著滿滿的讚許與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