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洋洋得意的帶領一群百姓走進院子,他自己走上台階,進入大廳,向眾將拱手,簡單說了事情經過。
範青皺眉道:“可騷擾百姓了麼?”
“沒有,秋毫無犯。”
範青又問:“你是奉了誰的將令,前去夏邑?”
李友道:“末將未曾奉誰的將令,因為大軍攻破了商丘,我見沒有彆的事情,就想‘咱們闖營的宗旨本來就是剿兵安民,解民倒懸。哪裡百姓被官軍欺負,咱們就應當伸手解救。我見夏邑還在官兵手中,所以就帶著手下人馬到夏邑去了。”
範青冷笑一聲道:“你可知道,我有令在先,以後行軍打仗,不管什麼事情,沒有我的將令,不準擅自行事。如今人馬眾多,如果大家都像你這個樣兒,自己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們如何能使全軍上下如同一個人一般,做到有令則行,有禁則止,那不是亂使為王了嗎?”
李友漲紅了臉,拱手道:“大將軍,我隻是想為咱們闖營儘力,報效闖王、夫人的栽培恩德,沒有事先請示大將軍,確實有不妥當之處,請大將軍處罰。”
範青一聽這話,心頭火起,自從他當上大將軍以來,在軍中威勢日重,大大小小的將領見到他都恭恭敬敬,甚至噤若寒蟬,連田見秀、高一功,劉芳亮這三名老將也十分尊重他,對他恭恭敬敬。而現在李友隻說報效闖王、夫人恩德,卻對他的將令隻字不提,顯然是藐視他的權威。
範青臉色嚴峻,略作沉吟,用平靜的聲音向劉芳亮問道:“劉將軍,你說該如何處分?”
在場的大將還有田見秀,謀士有李岩和傅宗龍,範青卻偏偏詢問平時與李友不睦的劉芳亮。
劉芳亮冷冷一笑,道:“擅自帶兵離營,大將軍軍法如山,不可輕饒。”
範青手一揮道:“違反軍紀者斬,推出去斬首!”
眾人一聽皆是大驚,李友怎麼也算闖營中一名出色將領,怎麼說斬就斬了!
李友也是變了臉色,忍不住叫道:“我是闖營將領,你要斬我,也要通報夫人。我不服,我要向夫人申訴。”
範青冷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是大將軍,統領諸將,有陣前斬將的權力。”接著大聲喝道:“推出去,斬了!”
田見秀和李岩同時拱手,叫了一聲大將軍,田見秀道:“大將軍,李友是咱們老八隊出來的戰士,這些年風風雨雨,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立下許多功勞,請大將軍開恩,饒過他這一次,讓他以後在戰場上立功贖罪。”
李岩也道:“大將軍,李友是總哨劉爺的副將,是闖營的高級將領,不同一般的將士,你若斬了他,隻怕總哨劉爺和夫人那裡都說不過去啊!”
範青哼了一聲,對李友道:“田將軍和軍師給你求情,你若叩頭認錯,我饒你死罪。”
豈料,李友一直做劉宗敏的副將,霸道慣了,他昂首挺胸,大叫道:“我隻犯了小錯,你憑什麼殺我。我是總哨劉爺的副將,隻有總哨劉爺和夫人才有資格處決我,你不過是個秀才出身的逃兵,憑什麼殺我?”
李友這句話直接掀開範青的老底,觸怒了範青,範青眉毛一豎,眼中露出殺氣,怒道:“你當我不敢殺你麼?”隨即望向田見秀和李岩,道:“你聽聽他說些什麼,這沒上沒下的東西!”
田見秀也很焦急,連忙對李友道:“你不可對大將軍無禮,快跪下叩頭求饒。”
李岩也沒想到李友能說這麼無禮的話,他皺眉道:“李友,你這樣對大將軍無禮,隻怕夫人和總哨劉爺也保不了你,快叩頭認錯,大將軍心地仁善,也許會饒你性命。”
倆人都勸李友服軟,豈料李友還是梗著脖子,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範青,你趁著闖王昏迷,竊取闖營大權,排除異己,我李友就不服你。”
大廳中的人都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李友說出這樣的話,把闖營的矛盾都給說出來了。有些人心中不禁暗暗擔心,自己知道了闖營的矛盾,不知會不會招來禍患,不禁有些後悔今日前來赴宴。
範青臉上現出殺氣,李友這樣逼迫他,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簡直是在找死。
“把這廝拖出去斬了!”這次範青是向自己親兵發令了,藍應城領著幾名親兵大步上前,反剪李友雙臂,將他拖了出去。田見秀急了,連忙站起來,拱手道:“大將軍不看僧麵看佛麵,請大將軍看在總哨劉爺的麵上,暫且留他一條性命。”
範青不做聲,隻是微微冷笑,劉宗敏都不給他麵子,他為什麼還要反過來看他麵子?李友這樣桀驁不馴,出言頂撞於他,如果他不處置,以後在軍中還有什麼威信。
片刻功夫,一個人頭拿了進來,隻見李友頭顱的雙目圓瞪,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