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點頭,笑道:“你心裡沒有疙瘩就好了!”說完笑道:“聽說你正在研究瘴毒的解藥,可有什麼頭緒了?”
範青苦笑道:“我找到了主藥,隻是我不是大夫,研究不出治病的方子。”
高夫人想了想,道:“昨日,我看尚炯,他也在研製方子,他說當年師尊曾給他們講述防治瘴毒的法子,隻是他專心外科,沒怎麼細聽,現在隻記得幾種輔藥。”
範青心中一動,笑道:“那麼請夫人把尚大夫請來,我和他共同參詳,也許能把解藥研製出來。”
高夫人立刻差慧英,把尚炯請來,到範青的房間,隻見裡麵堆滿了各種藥材,尚炯一怔,看來這小子也不是全無本事,信口胡說啊!
範青上前深深的給尚炯鞠了一躬,賠禮道:“小子說話多有冒犯,請尚大夫大人不記小人過,以救治闖營的大局為重,同心協力,共同研製解藥。”
尚炯連忙伸手扶起範青,捋著胡子哈哈笑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以大局為重麼?”
高夫人大喜,笑道:“好,戲文中將相和,才能一起做大事。”
範青把黃花青蒿草拿出來,講述它的效果,尚炯一麵聽,一麵把自己當年學的輔藥說出來,倆人一起研究,最後弄出一個方子,立刻差人抓藥,連夜熬製中藥。第二天,給病重的幾名戰士服用,居然退燒了。範青、尚炯大喜,連忙把湯藥給闖王和眾將服用,效果明顯,眾將的寒熱症狀很快消失了,肆虐了半個多月的瘴毒終於受到控製。
這一日,範青在李自成的病床前報告軍情,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李自成聽了片刻,道:“這些小事,隨你處理吧!官軍三路圍攻咱們,可有新消息傳來麼?”
範青看到端著藥碗過來的高夫人,小手指輕輕搖了搖,便笑道:“沒有,官軍還在籌措,闖王儘管放心好了!”
李自成歎了口氣道:“就怕他們知道咱們瘴毒蔓延,眾將生病,趁機來攻,可就麻煩了!唉!當初聽你的建議,也許就把瘴毒控製住了!”
李自成雖然病症消失了,但被瘴毒折磨了半個多月,身體虛弱的厲害,現在連床都下不來,眾將也跟他的情況差不多,估計得養上一兩個月,才能恢複元氣。剛才隻說了這幾句話,就精神不振,很快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範青向高夫人打了一個手勢,二人退出房間,到了院子外麵,隻見一名青年正憂慮的在門口踱步。
“二虎,你回來了!情況怎樣?”高夫人連忙問道。
這名叫二虎的青年叫劉體純,在年輕將領中比較精明能乾,且很會與人打交道,所以闖營專門派他下山,到各處打探消息。
劉體純見到範青也很客氣,拱手一笑,叫了一聲“範先生。”
範青見他二十出頭的樣子,同一般將領麵容凶狠,滿臉殺氣的樣子不同,他一張圓臉,小眼睛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像個做小生意的商販。
劉體純拱手道:“闖王和範先生的預料都應了,官軍從三路來攻,主攻方向就是武關,三邊總督鄭崇儉親自督戰,率領三千人從武關出發進入了龍駒寨,還有從河南調來的兩千人正在往龍駒寨趕。各種物資也都在向龍駒寨運送,用牲口馱,用擔子挑,日夜不絕,這是準備打大仗呢!”
範青點點頭,進攻白羊店的官軍至少也得有五千了。
劉體純接著道:“除此之外陝西巡撫丁啟睿從潼關抽調三千人,到了商州,這是東路準備進攻馬蘭峪。北路藍田的人馬最少,但估計也得兩千人左右。”
這一算下來,這次官軍圍攻的人數得在一萬人以上。而闖營這邊一共有士兵四千人,本來占了地利可以和官軍周旋一下,現在可好,因為疫病,四千人躺下一半,隻剩下兩千人了,而且幾乎所有重要將領都染上疫病,下不了床,這情況相當危險。一旦官軍攻破營地,這些連路都走不了的戰士怎麼轉移?
範青和高夫人都皺著眉頭,深深憂慮,劉體純卻笑道:“不管怎樣,多虧了範先生的艾草驅蚊,現在還能有一半的戰士能戰鬥,如果全部人都病倒了,豈不是更加糟糕!”
範青一笑,劉體純倒是個樂觀開朗的性格。
劉體純拿出一張紙來,笑道:“這是鄭崇儉的討伐檄文,連範先生都上了榜的。”
範青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本轅不日親率大軍進剿,將殘賊一鼓蕩平,大軍到處,秋毫無犯。凡我商洛山中百姓,莫非皇帝赤子。特諭爾等,務須各安其業,務驚慌逃竄……”最後寫著捉拿賊寇重要人物的賞格,李自成當然排在第一,高夫人緊隨其後,然後是劉宗敏等重要將領。範青的名字也赫然在列,他排在青年將領的第一位,在李友、馬世耀的前麵。
範青一笑,“鄭崇儉倒是看的起我。”
劉體純笑道:“你的名氣現在可不小,從石門穀到商洛山中的各個寨子都知道範先生的大名,料事如神,文武雙全,且會製造大炮,幾句話就降服了石門穀的杆子,一頓飯功夫就打殘了宋家寨。”
高夫人接過檄文,看了一遍,把它撕碎,扔在地上,歎道:“要不是咱們的大將都病著,還容下這些小醜們猖狂。”
劉體純從懷中笑著拿出一包東西,道:“夫人,這是我在商州城中,好不容易買到的,給闖王補補身子。”
高夫人打開包裹,隻見裡麵是一些人參,古代沒什麼特效營養藥,人參就是最頂級的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