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青冷笑:“怎麼,吃個飯,還擔心火並,那麼這飯就沒有必要吃了吧!”說完拿出闖王的花馬劍,正色道:“這是闖王的佩劍,代表闖王親來,你敢接下麼?”
“這……”這護衛一猶豫,範青用肩膀一撞,將他撞開,大步走進院子。
在正房門口,黑虎星帶著幾名頭目站立迎接,見範青進院,黑虎星親自走下台階,到天井向範青一拱手,道:“範先生,大駕光臨,未能遠迎。”
範青哈哈大笑,“大寨主怎麼今天文縐縐的,兄弟之間乾嘛這麼客氣,走,咱們痛痛快快的喝上三大碗。”說完握著黑虎星的手,兩人並肩走入上房。黑虎星見範青這麼親熱,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愧色。
上房中已經擺放了一大桌酒菜,黑虎星坐了主位,旁邊左手是範青,右手是坐山虎、鏟平王,後麵依次是寨中大小頭目。
席麵很豐盛,也很粗獷,整雞,整魚,大塊的牛肉,很符合杆子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習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坐山虎忽然放下酒碗歎了口氣道:“範先生,你說的如果受不了你們闖營的軍紀,可以離開,是真的嗎?”
範青微笑道:“當然是真的,怎麼二寨主不想留在石門穀啦?”
坐山虎歎氣道:“我倒想繼續留在石門穀,跟著黑虎星大哥,隻是我當杆子慣了,受不了你們闖營的軍規,唉,我還是自己走算了!”
範青點頭道:“闖王說了,來去自由,決不強求,二寨主儘管走好了!”
坐山虎道:“可我外麵的路數不熟,隻能在商洛山這一帶討生活。”
範青道:“如果二寨主想金盆洗手,做個普通百姓,儘管可以留在山中。但若想繼續做杆子殺人放火的勾當,那就請離開商洛山,去哪裡都行。”
坐山虎冷笑,“往哪裡走,我在商洛山中十幾年了,憑什麼讓我走。”
範青也冷笑:“二寨主要在商洛山中當杆子,那可不行,燒殺搶掠,禍害百姓,那是闖王最痛恨的,也是大寨主最痛恨的,對不對?”說著轉向黑虎星問道。
黑虎星麵無表情,隻是嗯了一聲。
坐山虎冷笑道:“如果我不離開商洛山,偏偏在商洛山中做杆子,你能把我怎樣?”
範青冷笑道:“因為違反軍紀,闖王把自己的弟弟都斬了,你又算什麼東西?”
坐山虎嘭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喝道:“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天這也不讓,那也不行。不當杆子每人隻給十兩銀子的盤纏,夠乾個毛用?這石門穀守不了啦,咱們一起走!”
登時席麵上跳起來好幾個頭目,大聲吵嚷鼓噪,有的說闖王軍紀太嚴,有的說守寨牆太辛苦,還有的說給的盤纏太少不夠花的,眾人一起吵吵嚷嚷,都偷眼看黑虎星,因為商量好了,隻要坐山虎一起來鼓噪,黑虎星就發飆,然後屋裡的杆子頭,還有屋外的衛兵一擁而上,結果範青性命。
可黑虎星卻隻是陰沉著臉,不發一聲。下午,他又受到坐山虎的鼓動,一時糊塗,答應了坐山虎的計劃。可他一見到範青,又想到範青以前對他的種種好處,對他苦口婆心,推心置腹說的那些道理,尤其是範青平日裡對他有情有義,真把他當成兄弟一般看待,這樣想來,他又不忍心殺害範青了。
坐山虎見黑虎星不出聲,心中焦急,卻又不敢自己發動伏擊。隻好口中繼續嚷嚷:“給十兩銀子太少了,我們不做杆子怎麼生活?”
範青冷笑道:“你想要多少銀子?”
“每人至少要二百兩銀子才行!”
如果給坐山虎這夥人,每人二百兩銀子,那總共就需要幾千兩銀子,彆說闖營拿不出這些銀子,就算拿得出,也不會給他的,坐山虎這是在漫天要價。
範青冷冷的吐出四個字:“癡心妄想!”
坐山虎大怒,抓住刀柄,刷的把腰刀拔出半截,他手下的頭目們也都把手抓住武器的柄,一起看向坐山虎,準備立刻發作,坐山虎則看著黑虎星,等著黑虎星發話。
黑虎星皺著眉頭,半晌才道:“咱們此刻共同抗敵,還是同舟共濟,齊心協力為上,坐山虎,你坐下,和範先生喝一杯酒,你們的恩怨到此為止。”
見黑虎星又改變心意,坐山虎心中十分失望,悻悻坐下,心中想著怎麼能讓黑虎星同意殺掉範青。
忽然範青站起來,端著一碗酒,笑嘻嘻的走到黑虎星麵前道:“大寨主讓咱們喝一碗酒,消除恩怨,請乾了這一杯!”
坐山虎怒氣衝衝的把身前一碗酒都乾了,突然,範青揚手,把手中一碗酒劈麵向坐山虎臉上砸去,瓷碗啪的一聲砸在坐山虎臉上,酒水四處飛濺,碎瓷片將坐山虎的臉割的鮮血淋漓。
範青伸手抓住坐山虎的手臂,向他背後一剪,一壓,嘭的一聲,將坐山虎的上半身壓在桌上,酒碗,菜碟一陣亂跳。
坐山虎的幾名手下見範青忽然動手,發了一聲喊,一起跳起來,還不等他們拔出兵刃。丁國寶等人一擁而上,從後麵用刀劍逼住他們,喝道:“不許動!”有兩個杆子頭,想要反抗,丁國寶毫不手軟,嗤嗤兩刀插入他們的後背,這兩人慘叫著倒在地上抽搐。桌上還有幾個杆子頭,不明真相,見到眾人忽然火並,驚得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