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青急忙出去,那名衛兵說,趙恩在巡邏的時候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好像是奸細。
範青跟著他回到營地,隻見在營地門口的空地上,趙恩幾人正看著一個跪在地上的,五花大綁的男子。
範青走上前問道:“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
那人叩首道:“小人曹子正,是宋家寨的人。”
“你到麻澗附近做什麼?”
“隻因母親病了到附近采藥,正好遇見巡邏的軍爺,把小人抓了。小人家裡有七十歲的老母親,病倒在床上,還請軍爺高抬貴手啊!”這人一麵說一麵哭訴。
趙恩把一個背簍放在範青麵前,在裡麵翻了翻,果然有幾樣藥材,再看看這人,隻見他穿著一身粗布衣衫,表情憨厚,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範青拿出一株草藥,微微冷笑,“我知道宋家寨有一個地痞,叫曹老大,專門勾結官差,欺壓百姓,包攬訴訟,放印子錢,無惡不作,就是你吧!”
曹子正臉色微變,連連叩首道:“那都是些謠言,是仇家誣蔑小人的話。”
範青冷笑,宋家寨七十歲的老人,一共就那麼幾個,根本就沒有你的母親。再說,這草藥也不對頭,我上山采過草藥,你背簍中的草藥顯然不是新采的,而是放了幾天的。還有,這株草藥你認得嗎?“說完,隨手從背簍著拿出一棵乾枯的植物。
曹子正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趙恩在他背上狠狠打了一拳,喝道:“這賊人好奸猾,要不是軍師目光犀利,就被他騙過去了!”
“說吧!你到麻澗來乾什麼?”
曹子正低頭不語。
“給我打,打到他說為止。”範青冷冷的道。
趙恩領著兩名軍士一頓拳打腳踢,把曹子正打的蜷縮在地上,不停哀嚎,片刻功夫就招了,原來是現在駐紮在武關的總督鄭崇儉,他身邊的一位幕僚派他來的,讓他到麻澗附近找一個人接頭。結果還沒碰到那個人,先撞到了巡邏的義軍士兵。
“你們約定幾點接頭?”
“接頭的時間已經過了,估計那人不會來了!”
範青點點頭,讓人把曹子正給押送下去,他立刻來到李自成的營帳彙報此事,隻見劉宗敏、郝搖旗、牛金星等人都在營帳中。
範青把發現奸細曹子正的情況說了,劉宗敏怒道:“這群官軍就是賊心不死,他們不敢進山來圍剿咱們,隻能搞一些小動作。我現在就去調查,把這個該死的奸細揪出來。”
牛金星道:“將軍勿急,如此大張旗鼓的調查,反倒容易打草驚蛇。不如咱們外鬆內緊,悄悄調查,這奸細既然想作惡,總得露出一絲蛛絲馬跡的。”
眾將議論紛紛,有讚成劉宗敏的,也有讚成牛金星的。
範青拱手對李自成道:“闖王,你不覺得的有一個人特彆可疑麼?”
“誰?”
“周山!”
“唉!”一提到周山,郝搖旗第一個不高興了,嚷道:“軍師怎麼總是針對周山呢!那是我的結拜兄弟,我最了解這個人了,我可以用腦袋擔保他沒事。”
範青問郝搖旗,“你幾年沒見周山了?”
郝搖旗道:“三年,怎樣?”
範青冷笑道:“三年時間足夠一個人墮落了,有的時候,人墮落變壞,隻需要一個念頭。周山這種小股義軍,本來就沒什麼堅定意誌,能受得了官軍的利誘威逼?你沒見原來咱們一十三家當中的大股義軍首領,如劉國能都投降了,反過來剿殺咱們義軍?”
牛金星道:“先生不能空口白牙的說人家,總得拿出一點證據才行。”
範青微微冷笑,“確實證據是沒有,不過我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周山說他們打了敗仗,走投無路,才到商洛山投靠咱們,可我看他屬下士兵,身材健壯,不像缺衣少食的樣子。我還找他屬下士兵聊天,我發現他屬下士兵多是河南人。周山一直在陝西活動,哪招收這麼多河南兵。還有,我問他們以前在陝西和官軍作戰的經曆,他們都躲躲閃閃,含糊其辭,這裡麵必然有貓膩!”
郝搖旗叫道:“人家說在陝西吃了敗仗,也沒說一直挨餓啊!他見到闖王,多少還能拿出來二百兩銀子的見麵禮呢!你說人家河南兵多,那有什麼奇怪。咱們闖營現在河南兵比陝西兵還多呢!都是你從河南帶回來的,也沒人懷疑你呀!”
李自成皺眉道:“郝搖旗,你胡說什麼,怎麼懷疑起範先生了?快給範先生道歉。”
郝搖旗哼了一聲,氣哼哼的向範青一拱手,道:“搖旗語言魯莽,得罪軍師,還請軍師原諒。”
範青點點頭道:“我覺得周山這夥人很可疑,應該把他手下士兵控製起來,加以訊問,很快就能得到真相的。”
李自成想了想,對範青搖頭道:“你剛才說的那些還不足以當成證據,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就審訊人家,太得罪朋友了!”
範青想了想道:“不動周山可以,但咱們的穀倉十分重要,那是咱們過冬的口糧,我建議派重兵把守才行。”
還不等李自成說話,郝搖旗先拱手道:“屬下願意去保衛糧倉。”
範青第一個反對,道:“我認為不妥,郝將軍固然是戰場上的一員猛將,但他做事不夠謹慎細心,糧倉極為重要,決不能有一點失誤。”
郝搖旗怒道:“軍師,你是不是瞧不起俺,俺做事怎麼不夠細心了,闖王,你就讓我看守糧倉,我保證萬無一失,如果有失誤,屬下願意提著腦袋來見闖王和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