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軍將領,隻覺的兩臂酸麻,微微有些發抖。他心中有些懼怕,比力量自己從來沒有敵手,卻不料在義軍中遇到了一個大力士,似乎比自己還厲害些。他心中一懼,力氣更餒。又戰了幾個回合,拍馬便走,卻被劉宗敏料到,他把鐵錘在頭上揮動一圈,忽然脫手而出,直摜官軍將領的後腦。那將軍始料不及,啊一聲慘叫,被打個正著,腦漿迸裂,掉落馬下而死。
劉宗敏跳下馬,撿起錘子,伸手把範青拉起來,道:“軍師,你還是暫且休息一會兒再戰。”
範青站起來,定了定神,一笑道:“不怕,我還能再戰!”
劉宗敏哈哈一笑,讚道:“好軍師!咱們一起跟這幫孫子拚了!!”
範青長槍已經斷了,便撿了一塊盾牌,一把長刀,帶領屬下跟著劉宗敏再次衝入敵陣。劉宗敏大錘揮舞,被掃中的官軍士兵不是筋折骨斷,就是腦漿迸裂。即便有盾牌遮擋都不行,他一錘子下去,持盾的官兵不是盾牌四分五裂,就是被震得口吐鮮血倒地,一時間這支隊伍所向披靡。
整個戰場一片混戰,官軍雖然在左翼投入了兩千騎兵,卻沒占到絲毫便宜。戰鬥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偌大的戰場數萬人在大呼酣鬥,方圓一裡之內好像一個大修羅場,兵刃碰撞,人喊馬嘶,鮮血飛濺,瀕死的士兵在哀嚎,呼喊聲,喝罵聲,吼叫聲,哀號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戰場到處都是鮮血,每個人身上都被染成紅色,不知道是自己受傷,還是彆人的鮮血。血腥的味道刺鼻,讓人有一種嘔吐的**。
空中已經有數隻禿鷲盤旋,它們被血腥味道吸引而來,準備在戰鬥結束後,饕餮盛宴一番。它們不能理解人類的行為,在它們眼中,地麵上千千萬萬的人在發瘋的吼叫,就是一群野獸在搏鬥。實際上也確實如此,戰場就是把人變成野獸的場所。沒有同情,沒有人性,對同類瘋狂的砍殺,讓斷肢殘骸遍布大地。
範青全身都被鮮血染紅,他也受傷了,肩膀被砍了一刀,但他已經失去了疼痛的感覺,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一般,進入了極致興奮的狀態,對一切疼痛免疫,殺戮,隻有不停的殺戮。他已經殺了幾個人了?十一個?還是十二個?已經記不清了,不過他的勇猛凶殘已經深深印入敵人的腦海,他衝入的敵陣,官軍們都不自覺的後退防守,甚至有些官兵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激戰中,忽然有人大呼起來,“闖旗!闖旗!”範青抬頭望去,隻見一麵大旗,旗幟上繡著一個大大的“闖”字,旗幟在一群人馬的傭促下,殺入了官軍大陣的中心。中間一人身穿藍色箭袍,胯下烏龍駒,手中花馬劍,正是闖王。隻見他伸手矯健,手中長劍舞出劍花朵朵,所對敵人紛紛慘叫倒地,所向披靡。
看到李自成帶著親兵,親自殺入戰場了。戰場上瞬間爆發出來驚天動地的呐喊聲,“闖旗!闖旗!”所有人都好像被打了雞血一般,瘋狂的喊叫,殺!殺!殺!闖旗所到之處,更是引起一片呐喊聲,這一瞬間,範青感覺自己好像是遊戲中得到術士祝福的戰士一般,刀槍不入,不知道什麼是痛苦,害怕,恐懼,渾身激動的發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一個多時辰的拚鬥,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
範青瘋了一樣的大吼,衝上前,用盾牌擋開一支刺來的長槍,然後近身,一刀接著一刀的刺入敵人的身體,將敵人的胸膛剖開,看著他的心、肝、內臟流淌一地,可範青沒覺得自己有一點殘忍,他身邊所有戰士都是如此,都在拚命。
瞬間,戰場上的勝負天平傾斜了,沒人願意和瘋子、野獸拚命。官軍雖然人多,但是在後退,在逃跑,他們膽怯了,害怕了,被眼前這群恐怖的人驚嚇到了,這些人不能稱之為人,他們都是野獸,凶殘可怕,不知道疲倦痛苦,它們是不可戰勝的!一旦有了這樣的念頭,戰鬥很快變得無力起來,有人開始後退,逃跑,後麵的憲兵砍殺了幾個逃兵,可是逃走的人越來越多,就好像流沙一般,根本製止不住。
終於,官軍的陣形崩潰了,最先崩潰的就是陣中的位置,因為李自成在那裡,所以,那裡的士兵最勇猛,簡直是勢不可擋。
一萬多官兵呼號著逃跑,而數千義軍在他們後麵追殺,就如一群獵犬在漫山遍野的追殺兔子。
在官軍陣營中觀戰的賀人龍、鄭崇儉都是臉色陰沉。一萬多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官兵居然被幾千流寇給打敗了,實在難以相信。
“奶奶的!”賀人龍喃喃咒罵,兵敗如山倒,現在就是衝出陣營支援,也沒用了。
“咱們撤吧!”鄭崇儉顫聲道。
賀人龍搖搖頭,現在撤退被敵人追擊,很快就會變成潰敗,與其被人追殺,還不如現在據營地防禦,也許能擋住流寇呢,畢竟他們還有五六千人,且有許多火器。
“立刻組織防禦!”賀人龍大聲吩咐。
官軍把後勤所有運輸用的大車都連在一起,就像一道矮牆一般,前麵敗兵已經如潮水般逃過來。義軍有意將他們向營地驅趕,想要讓敗軍衝散營地。
鄭崇儉知道義軍意圖,立刻下令放箭,對己方的逃兵射擊。隻見一陣密集的箭雨射出,對麵逃兵慘叫著倒地。這些人不久前還都是一個陣營的戰友,也許和這些弓箭手還是朋友,還一起喝酒吃飯說笑,可轉眼間,戰場無情,無數箭矢射向自己的戰友,戰爭就是這樣無情。
前麵倒下的官軍逃兵在地上哀嚎翻滾,箭矢依然毫不容情的射出。後麵的逃兵知道厲害,自動分成兩股,向營地左右兩個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