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可怕的黃水(1 / 2)

大順第一謀士 寶城 5681 字 11個月前

李運經笑了一笑道:“將軍沒看明白,這壬癸之計,就是讓我派人偷偷掘開河堤,水淹闖軍之計。按五行,北方壬癸水,所以壬癸就是指水,而黃河在開封之北,用壬癸更為恰當。這是六月間,我同黃推官約定好的暗語,以免計議泄漏。”

卜從善又欠身道:“雖然他們說的是水,可是他也隻是請大人斟酌,並沒說要決口啊!”

李運經暗自罵了卜從善一聲“老狐狸”,表麵笑著說:“官場行文,大抵如此,不肯把話說死,其實意思完全明白,你看這‘被困王宮,潰在旦夕’,豈不是望救心切?而他知道現在除決河之外,沒有彆的法子可救開封,所以接著就說‘壬癸之計,速賜斟酌’,這不是很清楚麼?而且後麵又說‘澎已力竭,死在旦夕、北望雲天,跪呈絕筆’,就是說,他已經沒有彆的辦法,這是他死以前的絕筆,請我斟酌一下,趕快采用‘壬癸之計’。”

卜從善這才裝著看明白,“啊”了一聲,連連點頭,說:“大人說的很對,這計劃要和督師大人一起商議,咱們現在就去找督師大人。”

督師大人就是楊文嶽,他被崇禎派來援救開封,卻不敢過河,他手下有三萬多兵馬,也有四名總兵,但沒有名將。有用的謀士也沒有,他不敢過河戰鬥,對援救開封束手無策,每天隻能在愁悶中打發時光,或者和清客下棋,看戲、聽曲。這幾日,他又一次接到皇帝的催戰手諭,言辭十分嚴厲,他心中害怕,彷徨無計。昨日他接到開封城破的消息,一顆心幾乎絕望,隻想著回京城乞求皇帝開恩,不過依著皇上急躁的脾氣他的性命八成是保不住,能關入大牢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卜從善和李運經匆匆向楊文嶽的大帳中走去,路上卜從善有些憂心忡忡的問:“李大人,督師大人能同意立刻發動壬癸之計麼?”

李運經道:“怎麼不能?”

卜從善道:“現在黃水上漲,十分凶猛,倘若決口,流賊固然被淹,開封也不一定能保住。督師大人的河南人,開封城中有許多親戚、門生、故舊,怎肯讓他們同歸於儘。而且黃水淹沒開封之後,必然向東南流去,歸德府必然蒙受重大災難。田園房屋衝毀,人畜漂沒,祖宗墳墓不保。督師大人的家鄉在歸德府,據說那裡還有他家的數千傾良田,這是其一。”

“其二,他是朝廷重臣,皇帝信任他,派他來督師,救援開封,可他對救援開封之策,一籌莫展。已經使皇帝大為震怒,如果再因為壬癸之計,水淹開封,害死百萬無辜百姓,皇帝一怒之下,必定要了他的腦袋,他敢擔這副重擔麼?我想他必定要密奏皇上,請求聖旨批準,才敢決定,如此以來,周王等人早就被害了!”

李運經笑了笑:“卜將軍是武將,不知道文臣的路數。楊總督奉旨援汴,卻一籌莫展,徘徊在黃河北岸,坐視開封自潰,將來必受朝廷嚴厲譴責。誰人不怕被皇帝砍頭?誰人不怕麵對刀筆吏?所以他對開封的局勢比咱們下級文武官員還要著急。如果開封陷於敵手,周王死難,咱們這些小官是沒事的,責任最大的還是督師。”

卜從善一麵走一麵點頭,表示讚同。

李運經又道:“昨日皇帝又發來一道手詔,對督師大人嚴厲切責,命他迅速帶兵過河,解救開封之圍。不許規避逗留,貽誤戰機。皇上住在深宮,對外麵的情況完全不了解,不曉得我們現在根本無力過河。可是既然是皇上聖旨又有誰可以反抗?所以接旨之後,督師大人繞屋彷徨,坐臥不安,苦無救開封之策,這種情況,將軍難道沒有看到?”

卜從善連連點頭,打仗他是庸才,但察言觀色方麵他不弱於文臣。

李運經最後微笑道:“所以學生認為,督師大人彆無他策,為了救周王,一定會把壬癸之計當成救命稻草,立刻實行。”

到了楊文嶽的中軍大帳,雖然已經五更天,但楊文嶽卻還沒睡覺,他皺眉苦臉的在帳中轉來轉去。昨天接到聖旨之後,他彷徨無計,傍晚又接到開封城破的消息,簡直如五雷轟頂,現在隻想著是自殺殉國,還是回京城任憑皇上處置。

李運經和卜從善拜見楊文嶽之後,分賓主坐下,李運經急忙道:“楊大人,現在開封城破,周王和開封官員都被困在周王府中,危在旦夕,大人可有善策?”

楊文嶽深深歎了口氣道:“哪有什麼善策?老夫在火燒店一戰中已經潰敗一次,蒙皇帝信任,再次提拔,讓我援救開封,可眼下兵疲將弱,畏懼作戰,而流賊勢大,凶悍狡詐,咱們官軍實在不是流賊的對手啊!貿然過河,也如丁大人一般,潰敗而已,對開封和朝廷有何裨益?還不如保留這三萬兵馬呢!”

說到這裡,楊文嶽又深深歎息,道:“為著保全實力,愛惜將士性命,老夫隻好回京待罪,是砍頭還是關押詔獄,任憑皇帝發落。河南是我的桑梓之鄉,豈肯坐視淪亡?實在是沒有解救良策啊!”

李運經拱手道:“眼下隻有一個辦法,也許不但能解開封之圍,破流賊百萬之眾,還說不定能把周王的眾多官員都救出來。”

“什麼辦法?”楊文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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