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言論而揪心地疼,他就越內疚越自責,越無法想象過去一直是謝輕幫他抗的這些。他這個真正犯了罪的人都抗不住,無辜的謝輕又是怎麼撐下來的。
他無力反駁,瀕死地等待著自己在沼澤中越陷越深。
他很難受,他想說不要把他個人的過錯和這場推動性彆平等的議案聯係在一起。
他是錯了,可他的議案和這件事無關,這場議案是針對大家的,是該經過時間和所有人檢驗的。
“餘安安,你覺得你這種品質惡劣的人還能成為議員嗎,你這種人的議案怎麼能被通過?”記者的聲音越來越高。
“你這種享受了Omega特權的人有資格提出這種議案嗎?你這是高高在上地悲憫我們嗎?”
餘安安僵硬地抬頭看去,看到其他議員們微微皺眉凝視著他,看著已經投了讚成票的人在猶豫地要不要取消,看著還沒投票的人在翻閱光網信息後嚴肅地審視他。
因為他個人的過錯,他努力了這麼久的議案要通不過了。
這樣的認知讓餘安安渾身發顫,他努力了這麼久馬上就要開花結果的理想毀在了他手上。
他再往旁邊看去,看到在議會開始前,圍在他身邊幫他加油打氣的同道者們用極其失望的眼神注視著他。
餘安安再一次認清了他所犯罪行的可怕,他的這次失敗,會讓他的理想陷入僵局,會讓下一個提出同樣的議案的人困難重重。
他有罪。
記者的繼續質問和彈幕將餘安安往沼澤深處壓去,他想過今天的議案不會通過,想過即使失敗了他也不會氣餒會繼續努力,但他從未想過他會迎來如此淒慘的落寞。
如果今天來提交議案的不是他,是不是結果會變得更好一些。
周圍的空氣好似要消失了,窒息感讓餘安安恍恍惚惚,他感覺自己要淹沒在深不見底的沼澤裡,他早上眼睛中還有的熠熠光采已經要徹底黯淡,但——
“我覺得議案可行。”
餘安安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這道聲音很輕,卻打破了壓抑的現場,也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餘安安不可置信地看過去,看到了他一直不敢望過去的謝輕,他有些怔愣。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黑發少年還是那般好看,但他的神情卻很平靜,像是早已知道了這件事。
恍惚間,餘安安想到了之前謝輕說的話。
——餘安安,其實你不該和我接觸這麼近的。和我關係變好,很有可能會害了你。
那是他曾經聽不懂的勸告和警示。
餘安安的眼眶有些發紅,謝輕早就知道他是為自己頂罪了嗎。可在明知道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在那天幫他看清內心,還是選擇在所有人指責他的時候幫他說話。
謝輕不是議員,沒有表決權,他是跟著度冥君過來旁聽的。他在所有人微怔的情況下看向還沒有表決的議員們,“我覺得你們需要認真考慮,這個議案很不錯,不是嗎?”
謝輕說完後,他又看向有些失魂落魄的餘安安,他頓了下,然後道,“餘安安,問問你的心。”
他說出了曾經說過的話。
餘安安恍惚地看著黑眸少年,聽到了宛若鎮定劑的話。
“你知道該怎麼做。”
因各種情緒緊繃的弦崩斷,餘安安再度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情緒,他看了謝輕很久,然後複雜沙啞地顫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