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已然是夜半時分，李世民卻並沒有休息。
看著批閱好的奏折，他久久出神，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李承乾的樣子，心緒複雜。
良久之後，他緩緩開口道：“來人，將李將軍叫來。”
“陛下。”
不多時，李君羨大步踏入。
“太子近些日子都做了什麼？”李世民冷著臉說道。
李君羨一嘬牙花子。
心說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啥倒黴事都能遇上，這話可不好回答。
“不好說是吧？”李世民見狀哪還有不明白的，沉聲道，“將奏報拿來。”
“臣遵旨。”李君羨也不多言，轉身離開，不多時捧著一摞文書回來。
李世民接過後匆匆掃了幾眼。
上麵的記錄雖然不算詳儘卻也詳細記載了李承乾什麼時候乾了什麼事情。
“混賬東西，多大年紀就學會驕奢淫逸，吃個飯還要宮女伴舞，出宮和那群紈絝子弟混在一起，連鬥雞都學會了。”
看過文書之後，李世民直接將手中的茶盞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李君羨低著頭，不言不語。
身為臣子，他很清楚是給誰當差。
沒出事之前，妄議太子是罪過，他可能會想辦法遮掩一二。
可出了事情，他斷然不會求情斡旋。
“罷了，有些事情強求不得。”
李世民歎了口氣道：“請袁先生過來，莫要聲張。”
李君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袁天罡此人他是知曉的，名義上是欽天監也就是太史局屬官，實際上是陛下的智囊。
精通經緯之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傳說能夠知曉未來過去，神乎其神。
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知曉的人不多，但每逢大事，陛下必然會親自召見。
李君羨不敢耽擱，急匆匆離開。
不多時，身著道袍的中年男人踏進宮殿。
雖是不修邊幅，卻由內而外散發著仙風道骨的出塵氣質。
“臣，叩見陛下。”
“無須多禮，袁先生請坐。”
袁天罡行禮之後老神自在地落座，麵對天子隻有尊敬並無畏懼。
李世民也不繞圈子，屏退左右閒雜人等候開門見山道：“朕有一樁心腹事不敢對人明言，還請先生解惑。”
椅子上的袁天罡嘴角微微抽搐。
知曉皇帝的心腹事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何況這位皇帝殺伐果決，雄才大略，比肩秦皇漢武。
能讓他難以決斷的事情，必然不小。
袁天罡稍微定了定心神後道：“老道雖不聰慧去也願意為陛下排憂解難。”
“你呀你！”李世民笑了笑說道，“朕當年過繼給楚王的那個孩子多年前夭折，可如今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朕的麵前，你說是不是一件奇事？”
袁天罡並未露出震驚之色，相反很是平靜地說道：“陛下既然問了，相信十有八九已經證實了那是楚王殿下，臣恭賀陛下。”
“老狐狸，你似乎並不驚訝！”李世民看似慵懶地說著，一雙眼眸中卻閃爍著奪人心魄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