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後，終於將剩下的百姓登記好，李平伸了個懶腰然後揉了揉臉，起身走出棚屋。
“見過杜大人。”
李平朝著杜如晦打招呼，嚇得當朝宰相險些一個踉蹌。
陛下當麵，你先跟我行禮算怎麼回事？
雖然李世民是在搞微服私訪這套，剛才也囑咐過他不準暴露身份，可身體還是本能覺得惶恐。
然而，杜如晦的震撼遠沒有結束。
他正想著如何介紹李世民的時候，李平已經主動開口道：“爹，你怎麼來了？”
“嗯？”杜如晦整個人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平，剛要開口嗬斥。
卻不想李世民笑著應下來，還伸出手摸了摸李平的腦袋，十分溫柔。
杜如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覺得是見了鬼，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情況這是？”
“陛下的私生子？”
“咦，這張臉好像是有點眼熟？”
杜如晦瞬間在腦海中想了許多種可能。
李平自然不知道杜如晦心中的天人交戰，他頗為無語地從李世民的手掌中掙脫出來。
心說便宜爹今天吃錯藥了？
杜如晦更是吃驚萬分，敢在陛下麵前如此放肆，這小子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雖說陛下沒有泄露身份，可是自身的威勢擺在那裡。
莫說是孩子，便是成年人恐怕也經受不住那股威嚴。
“咦，等會，陛下怎麼好像變得和藹可親了呢？”
被李平掙脫，李世民也不生氣，反倒是笑嗬嗬地說道：“怎麼，擔心自己長不高。”
李平覺得心累，無奈道：“您今天來這不是公務？”
“有些差事，辦得差不多了，休息休息。”李世民似乎還在糾結身高的問題，“那你放心，看看你爹我，保證你日後的個子讓人羨慕。”
看著李世民有些卑微主動示好的模樣，杜如晦難以置信，嘴巴長得老大。
李平則是不斷地朝著李世民使眼色，在沒得到回饋之後尷尬地說道：“杜丞相當麵，您是不是注意些？”
他覺得便宜爹有問題。
封建王朝很看重尊卑的，官場上更是看重資曆。
不說巴結丞相吧！
你好歹注意下留個好印象。
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麼當官的。
“哈哈，無妨，我和杜兄乃是舊識，不礙事的。”李世民笑著說道，“你說是吧，杜丞相？”
“啊，當然，當然，不用在意。”杜如晦連忙換上和煦的笑容，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說著心中更加狐疑。
這位李小神醫似乎並不知道陛下的身份。
好生奇怪！
李平翻了個白眼，覺得他可能真相了。
便宜爹大概真的不會當官，和丞相是舊識，到如今卻還隻是長安的小吏，多半就是因為這生硬的脾氣。
這就是古人的氣節麼？
好像有點不太對的樣子。
李平雖然感覺到奇怪，但也並沒有多想，而是想到另一件事情，開口問道：“您是什麼官來著？”
“在翰林院有個閒散職位，主要是給皇帝謄寫奏章，偶爾寫寫聖旨，有時候跑跑腿，怎麼了？”李世民笑道，“有興趣做官了？”
“沒有沒有，就是隨便問問。”李平心中暗暗咋舌。
便宜爹這個官職雖然聽起來是個乾雜活的，可實際上能量不小，主要是能夠上達天聽，更是有機會接觸到種種機密。
也難怪他對誰都是冷冰冰的樣子，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在這個位置上多說多錯，更是不能夠和任何人交好，否則就是嫌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