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不遠處的紅燈還沒有變更。
車玻璃隔絕了外麵吵雜的車流聲,車內沒有開音樂，顯得格外安靜。秋嶼看著前方的暮色和一盞盞緩緩亮起來的路燈，一時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回應。
而車座後排,鬱盛的聲音還在繼續傳來：“……你知道的，現在這個社會，大家生活壓力都很大,事業家庭婚姻各種問題，很多人的情緒都暴躁易怒，偶爾還會失控，就像剛剛高鐵上車那兩個人。可是，三年了,彆說瘋狂失控,我連你驚慌失措的模樣都沒見過……
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會讓你瘋狂和失控的事情？”
哪怕那次他們被泥石流困在塌陷的屋簷下,她也沒看到他流露出驚慌，甚至覺得他冷靜過了頭。
或許他原本就是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但看一個人冷靜自製的模樣久了，難免會好奇他會不會有另外一麵。
秋嶼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紅燈適時跳了綠燈，他提示一聲，讓她坐回去係好安全帶。
他這幅模樣,鬱盛早已見怪不怪，好奇歸好奇,他不回答她也不會追根究底的問。
她並不知道,這天晚上秋嶼送完她回家，從她公寓離開後，在電梯間看著她公寓的大門許久都沒有按下電梯。
這世界上當然有會讓他瘋狂、失控、難以自製的事情。
甚至不需要那麼多的理由和借口。
每一天,在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臟都會加速跳動，情感的失控和壓抑在來回拉扯，這本身就是件瘋狂的事。
他也從來都不是完美的人。
他有渴望、訴求，更有被壓抑在身體深處的欲.望……
白天清醒的時候，他可以控製自己，克製不該有的念頭。
可在晚上，在夜深人靜的夢裡，那些畫麵，卻一天比一天清晰，也更加頻繁。
如果她知道了那些，大概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用信任的眼神看著他，用帶笑的嗓音叫他阿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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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盛結束中午和周洛的聚餐回到公司後，發現公司裡來了不速之客。
“姐姐。”鬱有楓坐在她辦公室外麵的等候沙發上，見她進來，衝她招手笑了笑，“見到我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你真厲害，居然自己開了公司！”
鬱盛看他一眼，把外套和包交給走上來的另一個助理小妹。
鬱有楓伸長脖子看了看她身後：“奇怪，你那位影形不離的保鏢，今天怎麼沒跟著你嗎？”
鬱盛眸光冷銳的看了看他，隨即示意了下辦公室的門，“跟我進來。”
鬱盛這間辦公室不算大，但是占據了大廈的一處直角，西南兩側的牆上都有落地窗，采光非常好。
今天天氣不算好，外麵城市的天空霧蒙蒙的，雲層覆蓋，是略顯黯淡的灰色調。
辦公室空調調的很高，鬱盛走去辦公桌後坐下，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過來坐。”
鬱有楓很聽話的坐了過去，視線一直沒從她身上離開。她今天穿了條長袖的黑色.蕾.絲.長裙，上半身剪裁貼合，露出鎖.骨，下邊是斜開衩的款式，一雙白.皙.長.腿半隱半現。
這樣的鬱盛，就像是瞬間和以前的鬱盛拉開了距離。
在他以為她可能困於金錢，最後不得不回去鬱家，向鬱貴東低頭時，她卻已經將一切甩在了身後，這裡麵，也包括他。
鬱有楓是從一個新認識的娛樂圈朋友那裡得知鬱盛開公司的事，也是機緣巧合，那個人之前投了一個新的奶茶品牌，據說一同投資的人裡，也有一個姓鬱，年輕美豔，能力卻很強。
鬱盛聽完就明白了，她開公司的消息不是從其他上流圈子的人那邊傳出的就好。為了避免麻煩，公司起步階段，她連自己的姓氏都沒有印在總裁名片上。
畢竟鬱不算是個常見的姓氏，很容易猜到。
“直接說吧，你今天來做什麼？”鬱盛下午還有資料要看，不想浪費時間在兜圈子上。
“姐姐，你當了總裁都沒有告訴我，現在又對我這麼冷淡，虧我之前還總擔心你沒錢花……”
“鬱有楓。”她提醒他。
聽出她聲音裡的警告之意，鬱有楓撐著太陽穴，秀美的臉上又慢慢露出笑意：“姐姐，今天是我生日。”
鬱盛抬眼看向他，似乎在等他自己說下去。
“去年我生日爸就已經忘記了，生日禮物還是他秘書在備忘錄上看到買了給我送過來的，今年家裡雞飛狗跳的，他更加不會記得。”
“他就算不記得，他的秘書也會提醒他，然後訂好餐廳接你去吃飯。”
“你還不知道吧，秦藝心出事了，昨天白天她的姐姐來看她，之後兩個人一起不見了。”
鬱盛：……
這是什麼懸疑劇的劇情？
“後來查監控攝像頭，應該是她姐姐秦藝濃把她帶走的，她可真厲害，居然躲過了彆墅外看守的幾個保鏢，那麼多攝像頭也隻有一個拍到她們的背影。我爸他氣瘋了，正找人呢，不可能有時間陪我吃飯的。”
“情意濃？”鬱盛重複了一遍，居然有人起這樣的名字，但這名字除了奇怪之外，又莫名有點熟悉，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彆想彆人了，想想我吧。”鬱有楓看著她，眸光輕軟，帶上低落和乞求，“姐姐，晚上你能帶我出去吃飯嗎，就我們兩個，我真的很想過一個平凡普通又快樂的生日。”
鬱有楓怕她不答應，還想裝的再可憐點，然而辦公桌對麵的人已經開口道：“可以。”
“啊？”他這會是真吃驚，形狀優美的薄唇張了張，一時沒說出話來。
“我說，可以。”鬱盛再次開口，“但是下午我有工作，你不能打擾我。你可以自己去附近喝杯咖啡——”
她說著，看了下手機時間，“五點的時候，你再過來找我，我帶你去吃飯。”
“好。”他唇角揚起，眸底是壓也壓不住的笑意，離開之前，他再次回頭，“那……姐姐，我今天會有生日禮物嗎？”
鬱盛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做了個把嘴唇拉上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很乖，會聽話，不會再吵他。
鬱有楓離開之後，鬱盛再次看了眼手機。
今天是三月二號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秋嶼的生日也快到了。
她知道剛才自己應的那麼乾脆，讓鬱有楓很驚訝，但因為被鬱貴東遺忘，希望找個人陪自己過生日這種事情，她來鬱家後的幾乎每年都會發生。
她清楚記得，剛來鬱家那一年，她在生日當天的早上醒來後，在房間門縫處發現了一張賀卡。
上麵是手寫的字跡：姐姐，生日快樂，如果今天沒人陪你過生日，我可以陪你。
那是一個小少年小心翼翼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