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錢了。”懷玉實話實話,娶老婆欠人家秦瓊的錢還沒還呢,又借了武士彠的錢給懷良訂婚,如今建家廟的錢都還得找武士彠武士棱兄弟借。
“我有啊,”樊玄符倒也是不客氣,“我的嫁妝你不是都知道麼,”
“那是你嫁妝啊。”
“我的不就是夫君的,趁著有地趕緊買,以後長安城裡的地肯定越來越少,咱們現在多買點,有多少買多少。”
“百畝地起碼八百貫錢啊?”
“買,地又不會長腳,這跟牲畜不同,家財萬貫帶毛不算,這牲畜還會有病有災,這地可不會長腳,就算有旱澇霜蝗,來年還在。”
“聽說地主們隻肯要黃金。”
“多大點事,咱還換不來黃金?頂多多花費點錢絹而已。”
樊玄符甚至已經想象著買下長安城南諸坊裡三五百畝地,到時部份種菜部份種花部份種藥材,
“現在趕緊買下來,地契辦好,春耕一開始,咱們就把地裡都種上祥瑞,玉米土豆紅薯,到時多新奇啊,還怕長安勳戚士民不來買?
等到冬天的時候,咱們還可以多弄點溫室,繼續種果蔬。”
“夫君不是與大嫂一起向盧國公預訂了許多獠奴嗎,到時我們自家新買的地,就可以用上不少獠奴。”
懷玉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城南一坊也不過五百畝大,咱還是少買點。”
“那就買五百畝,應當不超過五千貫錢吧。”
“娘子你嫁妝裡也沒這麼多錢啊,”
“找我阿耶借啊,他有錢,富的流油,”
嗬,這姑娘真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一嫁人就漏風了啊。
“這事夫君你彆管,我來安排,有機會就得買田置地,買田置地才是最穩固的,”
貴族也不好當啊,要維持貴族的奢侈和體麵,開銷太大了,跟魏征那樣靠點俸祿和寫墓誌銘、題字,得把人累死也不夠。
還得是有個樊玄符這樣會耙錢的管家娘子才行。
······
幾天時間不見,蘇定方居然瘦了不少。
最近天天各衙門跑,今天他來找懷玉,告訴他好消息,總算跑的差不多了。
“咱們鹽州這兩千兵馬的軍官、士兵、戰馬、馱馬、鐵甲、軍械、糧草,我總算跑好了,”
他遞給懷玉一張紙,“這是軍器監楊師道給我們的,本來應當是找衛尉寺領軍械的,結果一直批不下來,最後還是楊駙馬出麵向聖人請旨,直接從軍器監給咱們特撥的。”
鹽州一千鎮兵一千州兵,外加兩千土團,楊師道給他們拔了兩千四百副甲,其中鐵甲一千零四十,皮甲一千三百六,配甲率六成。
戰袍一千六,
長槍四千條,牛皮牌八百麵,騎兵團牌一千六百麵。
弩八百副,箭八萬支。弓四千副,箭十二萬支,其中穿甲箭一萬六千支,生鈊箭八千支。
橫刀四千把,大刀八百口,大棒八百根······
這裝備還是不錯的,雖說是四千兵,但有兩千是團結土兵,裝備肯定要差些,僅以兩千鎮兵、州兵主力算,裝備挺豪華,鐵甲雖不說百分百,但也有一千零四十,州、鎮兵能達到五成的鐵甲率,何況還有一千六百多皮甲,足夠兩千人馬全部披甲。
“馬呢?”
“咱們州鎮兵是八百騎兵,一千二步兵,太仆寺按例給咱們每騎配雙馬,給一千六戰馬,這還沒算騎兵們自備的戰馬在內。
至於馱馬,這些也要點選的府兵自備,十人六馱,外加一匹馱傷兵的,總共是一夥配七馱,府兵們自己帶,或出錢。
其實府兵們還要自備橫刀弓矢的,隻有長矛、弩具、鎧甲是由朝廷提供,並平時儲備於武庫之中。
這次朝廷給他們鹽州兵還是拔了弓弩橫刀箭矢這些,也是做為補充儲備。
“朝廷還將調八百民夫,並調撥一批馬車、馬騾等,運輸糧草、鹽醬隨行。”
蘇定方天天跑各個衙門,腿都快跑細了,好在還有張承德、劉緒、牛見武、韋思仁這些同要調往鹽州的同僚文武們幫忙分擔,要不然過了正月十五都跑不完。
“僅僅是調兵兩千,這都快跑沒半條命。”蘇烈感歎著,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各種準備工作真是非常繁雜。
對比他以前在竇建德劉黑闥麾下統兵,最大的區彆還是現在手續更多了,更加正規了。
“咱啥時出發?”
“總得讓大家過年完啊,元宵節後,我估計得到二月才能正式開拔了。”
“還要這麼久?”
“總得磨合一下嘛,再說我們現在也不急,前線也沒仗打,頂風冒雪的趕著去喝西北風還是吃沙子?”
“咱們主要任務是收複鹽州,然後襲擾破壞偽梁,這春耕也還沒開始,不急。”
國家大事,在祀與戎。
出兵打仗,這都是要聽上麵統一安排的,武懷玉現在雖然已經從兵部尚書杜如晦那裡拿到了領兵的魚符,但開拔的日子仍得等兵部命令。
沒有命令,已經集結到渭河北岸營地的兩營兵馬,武懷玉一個都調動不了,也不敢調動。
蘇烈挺急,他這次主動來京求官,很迫切的想在戰場上證明自己,武懷玉不急,這次去朔方估計也不是一戰兩戰的事,那是個長期消耗疲擾對峙戰,急也沒用。
“二郎啥時去軍營檢校下弟兄們?”
“沒接到開拔調令前,我暫不去軍營。”懷玉很謹慎小心,這可是京城長安,兩千兵也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