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廢物!”
憤怒的費恩抽出佩刀,直接把獵豹人的腦袋剁了下來,可獵豹人脖頸裡最後的一點鮮血卻狂飆而出,不偏不倚濺在了他的眼皮上。
“草!”
好不容易感覺心中一口悶氣被發泄出去的費恩感覺自己更鬱悶了,但人都已經死了,他鞭屍又有什麼意義?
隻能罵罵咧咧地來到附近的洗手間,將一大股冬日裡的冰冷涼水澆到了自己滿是汗水的腦袋上。
感覺著這足以讓全身毛孔收緊的激寒,他的大腦逐漸冷卻,終於恢複了思考的能力。
目前的現狀是,米楊死了,鮑裡斯被人救走,格雷德跟著自己……
心中正在思量,他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試探般地呼喚。
“費恩大人,我是不是明天就可以成為冒險者協會的會長了?”
那是已經從野豬被活活打成黑皮家豬的格雷德,整張醜臉上沒有半塊好肉,全都是那神秘人打出的拳印子。
如此滑稽的模樣讓費恩感覺又好氣又好笑,好笑不用多說,好氣一是因為他又回想起了這場難看至極的失敗,二是因為
——可惡,為什麼人家能打出如此完美的全麵浮腫效果,自己卻用不了幾拳就會打塌顱骨!?
感覺自己連暴力這種專業對口都弱了彆人不少的費恩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完全忘記了回複格雷德的愚蠢問題。
可這落在格雷德的眼裡就是費恩要食言,他夢寐以求的會長大位要在勝利的前夕被剝奪了。
嗚嗚嗚為什麼我這麼努力卻還這麼慘,這個世界對我這樣的普通人未免也太殘忍了吧……
急得他連忙走上前來,準備抱住新爹的大腿哀求一番。
可費恩現在本就心亂如麻,看到這又黑又難看,看似智商在線其實本質巨嬰的怪東西居然哭喪著臉往過扭,被嚇得直接發出驚聲尖叫。
“滾啊!”
格雷德愣了一下,回想起了之前跟大哥打架時,對方是如何叱罵自己的,心中的火氣終於被點燃。
“大人,說好的要讓我成為會長的,難道你是打算食言了嗎?”
如果是尋常,費恩肯定會選擇小退一步挽回下雙邊關係,畢竟之後傀儡冒險者協會還需要這個白癡的協助。
但被對方這幅做派惡心地差點吐下的他嫌惡地皺起眉頭,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你到底能不能成為會長全都是老子說了算,滾回去安心等消息就是了,難不成我還能坑了你?”
雖然挨了一腳,但好歹得到了偏向於自己的回複,格雷德剛要在自我pua中偃旗息鼓,卻聽到覺得還不解氣的費恩又低聲補了一句。
“再說了,就算老子不給你這個會長之位又能怎麼樣?不過就是一個肮臟的獸人罷了,居然還敢來提條件……”
這下算是觸到了格雷德的雷點,本來就因為背刺大哥而患得患失的他徹底崩潰了,竟然三兩下走上前來,抓著費恩的肩膀大聲地咆哮起來。
“費恩,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為了表現我的誠意連我最親的好大哥都出賣了,換來的竟然是你這個態度嗎!?”
“敢推我!”
濃重的腥臭和血氣混合著噴著費恩一臉,這下費恩心中的火氣也被激了起來,雙目中滿是血絲的他掙脫格雷德的雙手,反手又推了回去。
沒站穩的格雷德往後踉蹌了兩步,發出了憤怒的哼哼。
“你,你你你……我就推你了怎麼了?哼!”
最凶狠的對決往往隻需要最幼稚的方式,被氣昏了頭的兩人竟然開始了小學生般的互相推搡。
而在表演了數個回合的《我推的野豬和《我推的團長後,這場爭吵終於升級到了爭鬥。
如果是在外麵,狂風傭兵團裡的其他人此時就該跑出來勸架了。
你喊一句冷靜,他叫一聲算了,得到了台階下的兩人就能保住麵子和裡子,暫且咽下這口窩囊氣,用一句“這是給大家麵子”作為結束詞。
但為了發泄,平日裡費恩來這裡虐囚的時候都是要求任何人包括副官都不許隨行前往的,格雷德也是按捺不住念頭,偷偷摸摸溜了進來想要謀求一個承諾。
所以完全沒有限製的兩人從洗手間一路打到競技台,在彼此螺旋上升的怒氣中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其實如果速戰速決,立刻發展到費恩單方麵毆打格雷德,這場爭鬥還有混個“好結局”的可能。
但一個是陷入虛弱狀態的傭兵頭子,一個是怒焰滔天的狂化獸人,他們竟然隔著十二級差距打了個平分秋色。
這下就壞了事了,大家都覺得隻要自己堅持下去就能贏,就能奪回在這次合作中的主動權,所以越打越起勁。
你來一個右鞭腳,他來一個左重蹬,很快就在拳腳的搏鬥中變成了一對血人,嘴裡說的話語更是越來越離譜。
“死豬,難道你覺得我離了你就無法再傀儡冒險者協會了嗎?你就是一個沒用的工具人而已,懂嗎!”
“你也不要覺得你是我唯一的合作對象,大不了我去找索拉先生,他一定會很樂意接受我的友誼與忠誠!”
這下算是徹底撕下了兩人合作的最後一塊遮羞布,伴隨著格雷德掏出一把手斧,這場爭鬥的性質徹底變了。
“掏刀子了是吧,我看你這是找死!”
或許是因為剛剛和黑衣人高強度拚刀了上百個回合,突然跟個遲鈍的野豬人鬥刀片子竟然讓費恩感覺到了一種輕鬆至極的舒適感。
而發覺自己論兵刃根本比不過對方,完全是在自己給自己挖坑的格雷德也發出了驚慌失措的尖叫,沒走了幾招身上就滿是被劃出來的刀傷。
“狗東西居然還想背叛我,養不熟的狼就該死!”
可他還沒來得及求饒,就因為一著不慎被費恩的短刀劃破了喉嚨。
“呃……咳咳……”
鮮血流淌而出帶走了他湧上腦的熱氣,終於冷靜下來的格雷德這才發現自己到底乾了一件多麼蠢的傻事。
想要求救,卻感覺肺裡的空氣全都從縫子裡漏了出去,隻能在無力的呃呃聲中緩緩被血沫嗆住。
恍惚中,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熟悉至極,從兒時一直陪伴到今天的身影。
鮑裡斯,大哥,救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