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選,這些是不是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啊,您可以向我介紹一下嗎,或許我可以回憶起……”
紀明撓撓頭,決定還是嘗試一下那個名字,於是冷不丁地吐出一句。
“柏妃兒·霜華。”
這下不需要什麼測謊儀了,因為死騎的眼珠完全不加掩飾地顫了一下,甚至連牙齒都開始了發抖,激動地簡直要掀桌而起。
“這個!這個名字!我有印象!我我我我我……”
!!!
不是哥們,雖然我已經接受這個變態的世界包括我到處都是變態,但是像您這樣的變態,未免還是有點……太變態了。
當父親的想不起孩子的名字,當君主的想不起臣子的名字,當丈夫的想不起妻子的名字,反倒是一個在野史裡跟你有一腿的男魅魔,或者說夢魘,老子稍微提了一嘴你立馬就有反應了!
屑不屑啊,太屑了這個。
多虧本書主角不是你,不然作者都該……拉下臉不要,踏上黑暗聖堂之路了……
但再怎麼說,在紀明的眼裡小獅子高低也是個老鄉,他一般都是把那些野史私房事當梗玩圖一樂的,並不會真信,可現在……
如果說紀明的心裡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那死騎的心裡就是滅世海嘯足以淹沒喜馬拉雅的世界末日,他咬牙切齒,順著這個名字使勁回憶,可就像是試圖從汪洋中抓水,除了把自己的手搞得濕漉漉,什麼都得不到。
但他還是捂著自己脹痛難忍的腦袋,用那獨屬於草根皇帝的可怕耐力與其對抗,赤紅著眼睛。
“神選,既然你能說出這個名字,那你肯定知道他是誰吧,告訴他!他!他是什麼人?”
作為詭異戰俘,死騎的身上戴著蘊含聖光合金,可以壓製他力量的的特殊鐐銬,因此紀明並不擔心他突然發難把自己的腦袋錘進肚子裡,所以隻是淡然地搖了搖頭。
“如果你是獅心王的話,那他就是你的姘頭。”
死騎卻立刻發出一聲尖叫,激烈地否認了紀明的說法,
“不可能!”
而在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又重新把聲音壓了下去。
“我記得,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比其他所有人都重要,我們還有很高尚,很偉大的事業要去進行,無論如何……我們不可能是什麼肮臟的關係!相信我!”
說實話,紀明信,因為那些沒經曆過太多風雨的王二代,王三代們,或許會因為一點情感上的變故而改變自己的誌向,但小獅子可是開國君主。
作為一手締造了深林這座異界漢唐的傳奇人物,他年輕時吃過那麼多苦,品嘗過那麼多磨難,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人的存在而荒廢,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倒下呢?
可惜死騎的記憶確實是丟了個徹底,他又埋頭苦思了半天,卻再也無法從混亂的洋流中拽起分毫。
紀明便輕車熟路地把這次會談的主題與內容記錄成了討論聖光的用法,然後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文件。
“有關於這件事,你先不要給其他任何人說,除非你想惹不必要的麻煩,明白了嗎?”
死騎啊了一聲,遲疑地點了下頭,卻突然麵皮一抖。
“對了,我又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他的名字是波菲爾,這不是個柔和的名字,請不要用那種怪聲怪氣的發音,輕佻地像是在談論路邊的流鶯,好嗎?”
紀明剛要應允,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毛孔都收緊了,陽月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連忙問道。
【救主,您怎麼了?】
“笨蛋,我被人瞄準了!”
他立刻召集出高維力量遮蔽自身,然後衝著天花板瞪了一眼。
作為灰霧神力暴走的產物,黑森領上空的烏雲本身就有遮蔽的作用,現在再加上紀明的自我掩護與反擊,下一秒,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視就消失了。
“……娘的,恐怕是械月那小嗶崽子,當初獅心王暴斃果然是另有玄機!”
死騎也看到了沉默著的紀明臉上那副陰晴不定,誤解了他的意圖,忍不住捏緊拳頭。
“你這混蛋,我絕不許你侮辱我的朋……啊!”
聖光鐐銬立刻發作,像是電擊般穿過了他的全身,要不是紀明連忙阻止,估計今天起碼得是七分熟。
“冷靜!我沒有侮辱他的意思,我隻是在奇怪,為什麼波菲爾的名字會在深林正史中記載為柏妃兒?”
“呃……”
這下死騎臉上掛不住了,縮著手支吾了好一下才說道。
“抱歉,我可能是有點敏感了……可能是因為以前遭遇過,很經常,所以……”
“不必道歉,坐吧,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在開口前紀明再次檢查了周遭,反複確認無人竊聽後才壓低聲音。
“既然你接下來是要去教廷接受調查,那想必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在路上,我會幫你搜尋一些有關於你的,還有波菲爾的信息,幫助你恢複記憶,明白了嗎?”
死騎聞言立刻合起雙手,微微向前一躬。
“謝謝您的慷慨與幫助,神選!”
“害,幫人就是幫己,說不定以後我還要靠你呢。”
說罷紀明便轉身離開,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死騎,或者說朱塞佩正愣在桌旁,滄桑的臉被鐵欄外的晨光所照亮,上麵仍舊布滿了困惑的悲傷。
“唉……”
緩緩關上這座足足有三個鎖的特製牢門,他直到現在都感覺有些幻滅,某個寫在書上任人解讀的曆史人物,居然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麵前,甚至剛剛還對我說了謝謝,甚至稱呼是您!
不過更值得他在意的,是波菲爾到底對於朱塞佩有多重要,即便腦子都壞了還能記得他的好,以及那句至關重要的“很高尚,很偉大的事業”。
“老李啊老李,你該不會……”
走出教堂地下的牢房,紀明拐上樓梯,卻在這裡遇到了明顯早就等在這裡的特尼思大主教。
既然如今已經明牌,她也把身上的服飾換成了聖光教會大主教的標配,即一身通體為紫的長袍,一條鍍著黃金的腰帶,頭頂上沒有繁瑣的典禮帽,取而代之的是鑲著紫水晶的發飾,手腕上還有條閃耀著淡淡光點的手鐲。
她似乎猜到了紀明在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臉上似笑非笑。
“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