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剛鳶尾也想上去的,因為這座塔的頂層是皮賽爾的住所,一定有很多的好東西。
但很遺憾,那些逃走的雇傭兵們不會放過這種好事,以他們那副死到臨頭都想再貪一筆的包天狗膽,估計上麵什麼都沒了,
鳶尾剛才好歹也混了一手高光,不願意再去丟這個人,就沒提這事。
那麼,為什麼紀明要上去呢?
他腳下一拐,走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拿起那杆已經雪藏已久,幾乎沒有使用過,由矮人大師維爾摩打造,可以物理解開任何鎖具的萬古蠻荒神聖鐧,直接破開了這扇門。
走廊很安靜,門後卻立刻傳來了動靜,住在這個房間裡的不是彆人,正是剛才跟山上打了個五五開的【踏江虎】。
“你這人怎麼……怎麼一聲不吭就闖進彆人的屋子裡來?”
他看見紀明跟FBI一樣破門而入都懵了,坐在床邊愣了三秒才謔地一下站起來,拉開作戰的架勢。
對方見狀卻毫無反應,還露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表情。
“這不是看你麵善,想過來跟你談一談嗎?”
頂著一張能跟馬東錫一塊湊門神的臉的踏江虎.jpg
紀明說完這句後環顧四周……算了,這屋好窮啊,乾脆自己從戒指裡拿了張椅子坐下,抬起手示意。
“彆站著了,坐吧,我對伱沒有惡意,我是真心想跟你聊一下。”
“你有那麼好心?”
踏江虎自然是將信將疑,可轉念一想,自己估計也不夠人家一盤菜的。
所以一咬牙一跺腳,爺們要戰鬥,真壯起膽子薅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麵。
紀明點點頭,並沒有問他為何會選擇留在這裡,反倒張嘴便是一句。
“我聽說新羅已經舉全國之力投入陽月世界,以最高功率剝削民眾剩餘價值了,是真的嗎?”
踏江虎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紀明卻仿佛沒看到,接著說道。
“那樸家正在全球各地搜羅願意為他們工作的特殊人才,還開出了不低的傭金,我看你就是新羅人啊,為何不去投入他們門下呢?”
踏江虎忍不下去了,瞪大眼睛。
“你這人如果想要趕儘殺絕就趕快動手!為何要用這些話來羞辱於我?”
紀明咧嘴一笑。
“我哪裡有羞辱你了?我不過就是說些實話而已。”
踏江虎氣得都快把扶手給捏碎了,可在木頭嘎吱嘎吱,發出悲鳴的最後關頭還是鬆開了力氣。
“……對,你說的對。這就是我在這裡的原因。”
但他泄了氣,卻抬起頭,目光凶狠。
“但他們沒有骨氣,願意做出那樣的事是他們的事,我是我,我是不會跟他們同流合汙的!”
紀明聞言又笑,一句話都沒說,就又給他乾破防了,隻能開始絮絮叨叨。
“這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隻是在遊戲裡做事罷了……為了填飽肚子,這能算丟人嗎?這不算丟人啊!”
“好好好,停停停,我懂你有苦衷。”
雖然紀明對新羅人的印象並不好,但見著了還是得就事論事,更何況還是這樣的“誌士”。
所以隻是點了句“這個皮賽爾可能要倒黴了,你留在這裡沒有什麼意義,我勸你還是趕快走比較好”就離開了。
而在尿壺裡,看著掛在腦袋上那足足要一天才能複活的進度條,皮賽爾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乾脆打開係統頁麵,把好友列表裡那些背叛自己的傭兵挨個罵了一遍,然後……發現自己太過純真,好像罵不過人家。
這下他更生氣了,直接進入了紅溫狀態。
可在即將被活活氣死的邊緣,卻突然想起
——雖然我在遊戲裡不是世界皇帝了,但在現實裡我還是巴蘭塔的永恒國王啊!
我可是陛下啊,有什麼生氣的事,讓彆人幫我分擔一下不就可以了嗎?
所以他立刻興奮地退出遊戲,準備隨機抽選一個幸運部長全家死光光,好彌補自己受傷的靈魂。
等他再度睜開雙眼,窗外透進的是屬於巴蘭塔的明媚陽光。
從花高價購置的遊戲專用艙裡醒來,皮賽爾卻沒有按下就在手邊的開關,而是像餓了的寶寶般高聲叫喊起來。
“斯萊姆?斯萊姆!”
斯萊姆是他上個月新換的侍者的名字,一個有著四分之一鳶尾血統的男人,他喜歡這種好像駕馭了異族的感覺。
可應該隨叫隨到的侍者這次卻連哪怕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不止於此,聽到他的呼喊,整座王宮都沒有任何聲響。
……
“媽惹法克!”
這種被忽略的感覺讓他憤怒地爬了出來,一邊在心裡發誓自己要殺掉見到的第一個人,一邊重重地推開了房間的門。
遊戲房跟他那間沒什麼用的辦公室相連,可他在這裡轉了好大一圈,彆說自己最喜歡的那把鍍金沙鷹了,連架子上鑲嵌著數枚寶石的短刀都不見了。
兩手空空讓他的憤怒無疑已經攀至,皮賽爾以幾乎要拽下來的力氣拉開房門,揪住一旁衛兵的領口就要爆發出嘶吼。
然而臟話都到嘴邊了又縮了回去,因為他不傻!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他安排的人!
“你,你是誰!?”
沒有回答,兩個衛兵合力把狂呼亂叫的他按回到了桌子上。
不知所措的皮賽爾真的嚇壞了,幸好在下一秒,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
如果是之前,他會憤怒到恨不得將其撕碎,但現在。
“森讚!哦,我忠誠的獵犬,快來拯救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