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將手伸入晶石堆中。
在割開皮膚之?前,林秋葵握住他?握刀的手,直視他?的眼睛,冷靜道:“不管發生什麼?,不要忘記我的聲音,要聽我的話。”
“知?道了?,你煩不煩,一直說。”
祁越嘴上嫌棄,眼珠子卻直勾勾地盯著她。
林秋葵旋即鬆手。
刀尖切開皮膚,鮮血涓涓流過雪白的肌理?。沾血的刹那,彈珠般的晶石瞬間爆發出一團奇異光彩,儘數融作液體,形狀近似水蛭,成片成片地往傷口?裡鑽,往人類身體裡倒流。
祁越毫無預兆地倒下去,膚下無數條黑線自?由地交纏流動?,仿若一窩身體打結的細蛇。
剛才就讓他?躺著吧,他?非不聽。
林秋葵往前傾身,拿出‘庇佑卡’,一手將異能?卡壓在祁越的額上,另一隻手握住他?,五指沿著指間縫隙緩緩嵌入,直至白與?白最大限度地貼合到一起。
好像另一條溫熱柔韌的蛇,悄無聲息地貼近他?,觸碰他?,無比親密地擁抱他?,掌心對?著掌心。
閉上眼,一股濃重的負麵情緒宛若鉛石重重壓下。
經由異能?的鏈接,肌膚的傳遞,萬千圖像一閃而過。她從中窺見一部分?失真混亂的記憶片段,一些模糊交錯的景象。
反複無常的母親,她麵無表情地坐在嬰兒床邊邊,一次次放任身側不足兩個月的孩子哭到聲嘶力竭渾身通紅,鎖著門,獨自?坐在鏡子前,不緊不慢地塗抹口?紅,握著木梳梳理?長長彎曲的白發。
不近人情的父親,他?厭惡這個家,厭惡家裡瘋瘋癲癲的妻子,連帶著厭惡那個牙牙學語的孩子。
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叫著爸爸,踉踉蹌蹌地朝他?跑來,意?圖抱他?的褲腳。他?一邊與?下屬談話,一邊理?所應當地挪開腿。
孩子撲通一聲摔到地上,額頭貼著潔白的大理?石地麵,動?也不動?,也不哭。
下屬驚異地張大嘴巴:“怎、怎麼?不哭呢?”
似乎看著臉色,猶豫要不要伸手去扶這一位無人在意?的副市長家的小小少爺。
傭人來來去去視若無睹。
袁成銘淡漠地瞟他?一眼,不知?何時談完話,就走了?。
足足兩個小時後?,那個孩子自?己往前爬了?一段,搭著沙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那時他?已?經不會哭,就噗嗤笑了?一下,兩隻小手黏著血,咿呀咿呀地自?言自?語著,往沙發上按著玩。
畫麵一閃,又來到2009年12月12日,祁越的九歲生日。
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個有家人陪伴的生日,記憶卻定格在街邊一家普通的快餐店,靠窗的位置。
女人戴著帽子,名?貴的絲綢襯衫被鮮血染紅,眉目彎彎,大大地張開嘴巴,讓他?看喉嚨裡卡著的一根碎骨頭。
周遭圍觀群眾們變成寂靜的黑白色,好似世間所有的顏色、聲音都被她吸收。
她微微蠕動?著舌頭,喉頭詭異地顫動?,斷斷續續地說:“祁越,替媽媽……殺……殺了?袁成銘……”
“他?在外麵有彆的……彆的……女人……兒子……殺了?那個孬種……殺,殺了?他?!殺了?他?們!”
就這些場景,這些台詞,祁越覺醒能?力那時反複看過八百次,麻木到不行。
許是察覺到這個,那夢魔般的東西?修改劇情,猝然間使女人吐出骨頭,勾起微笑,向他?張開雙臂。
“讓媽媽抱抱你。”她深情地說,“祁越,好孩子,媽媽好想你。”
又楚楚可憐地哭訴:“他?們都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