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亮好像知道我們的主人公甛要趕夜路,所以趕緊出來撒下一把銀光,把通往坨村的道路照得明晃晃的。可是,漫天的星鬥卻是不那麼高興,一個個眨巴著眼睛愣神兒呢?不過,甛才不管這些,更沒有注意這些,她身下的這匹白馬早已熟悉了這條山路,似乎也知道主人這個時候的脾氣,所以也急匆匆地朝著坨村的方向趕過去。騎在馬背上的甛,就在回憶著前幾天和浞在一起溫存的時候開的玩笑。她很清楚,但是也隻是當成了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這個寒浞這麼膽小,竟然因為一句話跑回老家去躲起來,實在無趣。不過,甛也覺得好玩,要是這樣子,將來如果真的成了一家人,他就知道這個浞的軟肋,隻要她高興,隨時隨地都可以欺負他一下。這樣想著,甛在馬背上居然獨自笑出了聲。
“大小姐,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忽然身後傳來櫚將軍的聲音。這讓甛沒有料到,出了城,她知道身後有人跟著,她沒覺得奇怪,三哥派人過來保護她,這也很正常,不過她沒有心情去關心是誰跟在後麵,或者說來了幾個人。反正這種事兒經常發生,他習慣了,那些出來保護她的人也習慣了。不過,沒想到今天夜裡居然是櫚將軍親自過來,這樣她也不得不放慢速度,應酬一下櫚將軍。“沒想到是將軍你親自過來呀?”
“那是一定的。我受老族長委托,一定要保護好寒浞呢!這次出征到都城,有內線已經報告,恐怕是一場惡戰。我還要靠寒浞給我出主意呢!”不明白櫚將軍是為了奉承甛小姐,還是寒浞真有這麼大的作用,反正甛聽到耳朵裡,美在心裡,看來自己看上這個外國人還真是受歡迎。在學堂,師傅也不停地說寒浞未來是要乾大事業的人,絕不是一個東夷桑城邦就可以養得起的大魚。可是,甛也仔細觀察過,怎麼看寒浞從哪方麵看也不想乾大事業的人。他胸無大誌,容易滿足現狀,整天就是吃飽喝足掛在嘴上,這樣的人難道會乾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情嗎?不過,寒浞的聰明,甛是體會到的。隻從她委身給寒浞以後,的的確確感受到這個人的腦子太夠用,有時候根本就不是甛這樣女孩子可以理解的。
有了櫚將軍親自過來,甛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她的坐騎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心情愉悅,所以,也就不自主地加快了步伐。還不到午夜時分,這幫人就進了坨村寨。長老在屋裡麵聽到敲門聲,心裡一驚,這麼晚了,是誰過來敲門,難道是浞回來了?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兒子,心裡還著實是想念得很,所以就趕緊搭腔,“來了。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
因為隔著院子,大門口隻能隱約聽到屋裡的動靜,可是具體說了什麼不知道。不過很快,大門開了,長老一眼就看見眼前的人不是兒子,而是外甥女兼兒媳婦,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很鎮定地說,“外甥女,這大半夜的,趕緊進屋!”
“大姨夫,我過來找寒浞,他人呢?”甛那等得及進去說話呀。
“我兒他回來了嗎?”長老楞在了那裡。
“你說他沒回來嗎?”站在甛身後的櫚將軍也急忙問。
“沒有哇。隻從上次跟你們回去,一直就沒有回來過。中間也捎過兩次東西來家裡,彆的什麼消息也沒有。”
甛回頭看看櫚將軍,櫚將軍看看長老,也不知道是他們懷疑長老的話的真實性,還是他們覺得莫名其妙,就這樣冷了場,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來甛以為寒浞一定是回到坨村的,可是他居然沒回來,既然姨夫說了沒有,那就肯定是沒有。可是,沒有了,怎麼辦呢?甛傻了,平常總是有主意的大小姐,此刻也楞在了那裡,六神無主。
還是櫚將軍聰明,畢竟是帶兵的人,就說,“大伯,這樣我們先安排我的兄弟住下再說!”聽到這話,長老心裡明白,他們是不太相信寒浞沒有回來。帶著這種狐疑,他在月光下領著這些兵去了專門給外來人準備的一個公用房屋,雖然這裡沒有院子,可是每一次不管是崬,還是後來寒浞,到現在櫚的兵馬,都可以在這裡歇息,好賴是個能避風雨的地方。一切安排妥當,回到自己家裡,而甛仍然坐在門檻上發愣呢,她姨就在旁邊的石墩上坐著,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見到長老回來,似乎有了主意,老婆子趕緊說,“你說浞這孩子會跑到哪兒去了?老頭子,要是你知道你趕緊告訴俺外甥女,彆讓她這麼心焦!”
“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會說瞎話嗎?你每天都在家,你見到咱兒子回來了嗎?我怎麼可能會把他藏起來呢?”
“姨,姨夫, 彆吵了,你們先去睡吧,這事兒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他開那樣的玩笑,結果他可能是真的害怕了,我真把他當成我們東夷桑的人了,忘記了他過去的身份。嗨,這一下,恐怕麻煩了,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到他了!”
長老是打年輕那時候過來的,聽了外甥女的話裡有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就說,“外甥女,你們吵架了?”
“也不是真吵架了,我就是開了個玩笑而已!”甛好像在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