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在我的身上深呼吸幾下,終於撐起身子站了起來,再次看著我的時候,眼底已經沒有任何情緒,恢複了和以往一樣的淡漠。
以及帶著微微的不耐。
他理好染上褶皺的西裝,隨手拍了拍上麵的灰塵。
也清理乾淨了那個方才在我麵前失控的他自己。
離開臥室之前,他沒有再看我一眼。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有些無措地坐在床上,房間內空無一人,隻剩下我迷亂的心跳和錯亂的呼吸。
好像剛才的瘋狂隻是我的一場幻覺。
我換好衣服回宴會廳後,就一直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吃水果,味道香甜的水果在我嘴裡味同嚼蠟,周圍人的熱鬨和攀談都與我無關。
隻是唯一不變的,是我依然能感覺到不知從哪裡來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我想尋覓,卻絲毫找不到蹤跡。
直到終於挨到了散場的時候,我都沒有再看見鬱瑾言。
離開時盛玨說要送我回家,我想了想,沒拒絕。
實在我現在疲憊得緊。
隻是在我站在路邊等盛玨的時候,一輛墨綠色的布加迪緩緩行駛到我麵前,車窗降下來,駕駛座上坐著的是鬱瑾言。
夜色沉沉,他的車廂也昏暗無比。
隻是麵上的神色被他戴著的一隻黑色口罩遮了大半,我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林昕月從我身後走過來,拉開副駕駛的門,有些詫異地問了一句:“阿言,你怎麼戴著口罩?”
鬱瑾言淡淡開口:“吹了點風,有些感冒。”
林昕月有些擔心:“你剛才喝了酒,要不我來開車吧?”
鬱瑾言少有的沒拒絕。
他從駕駛座上走下來,繞過車身進了副駕駛,闔上雙眼假寐,微微蹙著眉頭。
冷漠矜持得絲毫看不出來他方才是如何把我困在臥室中為難的。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我一眼。
林昕月坐進車裡之前看向我:“學姐,我先送阿言回去了,你一個人方便嗎?”
我扯了扯嘴角:“我在等盛玨。”
林昕月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學姐。”
車窗緩緩搖上去,他們兩個人慢慢從我眼前消失。
我回過頭,看見盛玨的車安靜地等在後麵。
我坐進去的時候,似乎察覺到盛玨的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我的唇瓣上,隻是粗粗掃過幾眼,他便轉過頭去安靜地開車,什麼也沒說。
送我回家的路上,原本沉默的車廂裡,盛玨忽然說了句:“時虞,鬱瑾言不是你的良人。”
我一怔,隨後說道:“他早就不是了。”
可語氣裡卻沒來由地有些心虛。
我不知道盛玨有沒有聽出來,他沒有接過我的話,說:“不管是林昕月也好,還是尹千姿也好,鬱瑾言的身邊都不會隻有你一個人,時虞,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你不斷委曲求全。”